公民不服從!抗爭有理 太陽花22被告一審通通無罪

記者楊佩琪、張曼蘋/台北報導

3年前,太陽花學運歷時1個月落幕,22人被控煽惑他人犯罪、違反集會遊行法、無故侵入他人住宅或建物、妨害公務、侮辱公署,5項罪名。台北地方法院31日一審宣判,所有罪名、所有被告,通通無罪,這項結果有人訝異,有人不訝異,但最引發關注的,就是判決文內一段「公民不服從」7大項要件,實屬罕見的,由地方法院進行解釋,似乎也讓其他與學運相關判決結果,更引人好奇。

▲318太陽花學運共22人被告5項罪名,一審宣判通通無罪,隨即在台北地方法院外召開記者會。(圖/記者楊佩琪攝)

「公民不服從」7大要件 佔領立法院抗爭有理

之所以台北地方法院提到「公民不無從」要件,主要在就現任時代力量立委黃國昌,學運領袖陳為廷、林飛帆等人,進入立法院是否「無故」中提到。院方認為,「有無正當理由」不已法律明文規定為限,需依違法阻卻事由之一般原理,視其行為是否具有社會正當性為判斷。

黃國昌等被告在審理期間,以「公民不服從」概念為非無故侵入抗辯,院方因此參酌國內外學說,即德國的抵抗權定義,下了7項要件註解:

1.抗對象係與政府或公眾事務有關之重大違法或不義行為。

2.須基於關切公共利益或公眾事務之目的為之。

3.抗議行為須與抗議對象間有可認識之關聯性。

4.須為公開及非暴力行為。

5.適當性原則,即抗議手段須有助於訴求目的之達成。

6.必要性原則:無其他合法、有效之替代手段可資使用。

7.狹義比例原則:抗議行動所造成之危害須小於訴求目的所帶來之利益,且侷限於最小可能之限度。

▲台北地方法院認為,太陽花學運符合「公民不服從」7項要件。(圖/記者楊佩琪攝)

用在太陽花學運上即院方認為,各界批評、抗議時任國民黨立委張慶忠的「視為已審查、送院會存查」並無重大瑕疵。用佔領立法院的方式進行抗議,目的與公眾事務有重大關聯,且的確,按立院審查議案慣例,已沒有可能及時、可資救濟的有效管道。

加上抗爭過程尚屬平和,並非惡意暴力攻擊行為,未影響其他議事程序進行,立院也未主動驅離、追訴,甚至試圖進行溝通對話、了解訴求,因此院方認為,與一般社會倫理規範無違,抗爭具有社會相當姓,無法以煽惑他人犯罪刑責觀之。

陳為廷、林飛帆:法官與時俱進 其他案件也應無罪

▲時代力量立委黃國昌,感謝法官願意思考佔領的意義。(圖/記者張曼蘋攝)

姑且不論各方對法院做出「公民不服從」要件看法,辦決結果一出,黃國昌感謝法官願意思考佔領的意義,也相信這次的宣判,在台灣司法史上,具有指標性意義。而曾是學運領袖的陳為廷認為「法官願意與時俱進,去完善憲政民主。」更是為了下一世代的民主做出的判決。他也與林飛帆皆強調「如果我們無罪,他們也應該無罪!都應該一樣被放在同樣框架下檢視、判決。」

▲無罪判決一出,「公民不服從」將沒完沒了?(圖/資料照)

當然也有不同聲音,國民黨副主席郝龍斌便擔憂「如果只要是公民都能不服從,社會將永無寧日。」因為就為了政治或政策理念,到底能逾越多少法律界限?可以放寬到什麼地步?目前只能尊重司法,但這樣的判決與一般社會觀感、法治觀念並不相符,尤其隨之而來的「模仿行動」可能會沒完沒了。

甚至警察大學教授葉毓蘭在聽到判決結果後,認為這根本是「糟蹋警察」。警察機關已經為接踵不斷的群眾運動耗盡心力,最後還落得罵聲不斷,立法院更應該盡早修改《集會遊行法》,否則未來警政署對於陳抗運動根本不用調派警力,不然只是糟蹋員警、徒勞無功。更有基層員警認為,「需要的時候叫警察,不需要的時候就罵警察」,這判決總有一天會讓政府被反弒。

3年來「公民不服從」成功嗎?

▲學運領袖陳為廷認為,既然318無罪,同時期其他案件也應無罪。(圖/記者張曼蘋攝)

算一算,今年也正巧是太陽花學運屆滿3週年,雖然法律責任上,一干人等皆獲無罪,但正如林飛帆所說「當初的要求希望解決台灣憲政制度缺陷,但這訴求3年來完成了多少,執政黨是否應該繼續思考,如何達成這些訴求?達成民眾期待?」陳為廷更不客氣的指出「希望民進黨不要再退縮!不要辜負3年前參與這場行動的人。」

▲學運領袖林飛帆強調,這場運動尚未結束。(圖/記者張曼蘋攝)

2人也都認為,大陸19大將召開,美國總統川普也將與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會面,習近平若繼續連任,台灣就會面臨被迫談判的壓力,就連民進黨智庫學者皆有預測台灣面臨的壓力更甚以往。林飛帆強調「我必須說這場運動尚未結束,仍在持續進行,在未來道路上我們一樣會繼續堅守當初的理念。」

3年來「公民不服從」訴求是否成功改變、得到希望的結果?看來尚且無法定論,但現實面,太陽花學運在司法的攻防還沒結束。太陽花學運以「318佔領立法院」為主軸,延伸的行動還有「323攻佔行政院」、「411包圍中正一」3場。雖然行政院在2014年對攻佔行動216名被告撤告,但還有部分案件仍在進行審理,預定4月10日將針對包括魏揚在內,90名被告,進行宣判;而包圍中正一部分,被告之一洪崇晏在一審已被判處拘役55天,目前正上訴到高等法院審理中。

▲除了318佔領立法院,還有323攻佔行政院、411包圍中正一,2案尚在審理中。(圖/資料照)

▲太陽花學運迄今滿3週年。(圖/資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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