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彩虹無人機。（圖／路透社）
特約記者陳孟孟／台北報導
大陸近年在無人機發展出現飛躍性的進步，解放軍空軍指揮學院教授王明亮表示，無人機替代人成為一線搏殺的中心，具有遠超過人的可損耗性，從理論上講，攻方可以無顧慮地投入力量，遂行亡命式的「無節制作戰」；也就是說，面對日趨無人化的未來戰爭，人們將不得不對「戰場有生力量」進行重新定義，而中國工業部門與美國一樣也在研發蜂群作戰的概念。
王明亮在《解放軍報》專訪中表示，無人機無人駕駛，因此被冠以「無人」，但它其實具有多重有人駕駛飛行器的運行特徵和功能，故而，「似人非人」才是「無人」的真正內涵。而正是「似人」與「非人」的兩重性，及其衍生出的「不怕死、累不死、講團結、高智商」的四大品質，似人非人勝有人，賦予了無人機顛覆傳統戰爭的強大能量。
王明亮指出，1973年到1975年，美國空軍出動無人機對防空網密佈、有人偵察機不宜前往的區域執行多架次偵察任務；1982年，以色列將2款誘餌機派上戰場誘敵，上演了一幕精彩的空戰版「草船借箭」；目前，美國空軍正在推進「忠誠僚機」項目，計畫將退役F-16戰鬥機改造成無人攻擊機，與有人駕駛作戰飛機混合編隊，在空襲中打頭陣、當尖兵，專門摧毀壓制敵防空系統，為有人機「踹門開道」。
▼MQ-9收割者偵察機（MQ-9 Reaper，又譯「死神」），是第一款專門設計作為獵殺用途的無人機。（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他表示，戰爭以「消滅敵人、保護自己」為基本原則，在冷兵器戰爭、機械化戰爭，乃至現階段的資訊化戰爭中，人始終是「戰場有生力量」的主體，是一線搏殺的中心，無論是進攻還是防禦，排兵佈陣、戰法運用，均基於人、圍繞人，同時又受制於人，莫不追求最大程度殺敵、最大程度避損。
王明亮表示，無人機替代人成為一線搏殺的中心，具有遠超過人的可損耗性，徹底改造了以人為中心的攻防套路。從理論上講，攻方可以無顧慮地投入力量，遂行亡命式的「無節制作戰」，使得防禦方陷入即使大量消滅敵一線兵力也難以削弱敵戰鬥力的巨大困境。
他分析說，有人機靠飛行員駕駛，續航力要受到人的生理極限的巨大制約，巡航時間一般以8小時為限；例如1991年1月17日，海灣戰爭（波灣戰爭）爆發之時，美軍8架B-52從本土遠端奔襲伊拉克投射巡航導彈，又返回本土，途中經6次空中加油，共耗時35小時，創下有人機不著陸飛行最高紀錄，不過「這樣的作戰，在空戰歷史上僅是個例。」
「在大多數作戰中，戰術飛機單機一次出航時間為4至5個小時，」王明亮表示，要保持戰場上空持續監視和作戰，必須每日組織多次兵力接替，同樣受制于航時，集中兵力組織大規模空中戰役，每日行動波次只能2至3個，自然存在長時間的間歇；至於大中型無人機航時一般達到8小時以上，若經空中加油，留空可超過50小時。
▼貴飛公司生產的EA-03大型無人機高清圖片曝光，航程可達7000公里，預計加入中國海軍蒐集東海南海區域情報。（圖／翻攝自大陸網站）
王明亮表示，美國海軍一份2007年出版的研究報告，勾畫了X-47B由夏威夷海域的航母起飛、飛抵台灣海峽上空執行任務、再返回夏威夷的行動景象，設計滯空時間達25小時；可是「累不死」能使無人機完全打破傳統作戰節奏或週期，實施一種「無間歇」作戰，持續連貫施壓，令敵毫無喘息之機，被累垮拖垮。
此外，無人機的價值不僅是平台的，而且還是體系的。王明亮指出，目前各國對無人機的開發和應用，絕不僅僅當做一種新型平台，而是更重視作為一種新型的體系節點，發揮其多用途功能，多平台集群組網，構成集偵、控、打、評功能為一體的新型作戰體系，對敵實施精準作戰。
他也透露，多架無人機依託戰場資訊網路集結成群，宛若一個社會團隊，精准分工，密切合作，具有團隊內部高度的協作性，美國空軍最早提出無人機「蜂群」作戰概念，並進行了3架F/A-18超級大黃蜂戰鬥機投射微型無人機的「蜂群」作戰試驗，目前「中國工業部門也同步展開了蜂群概念開發」，屆時能形成強大的搜索、跟蹤、打擊能力，令敵藏無可藏、逃無可逃。
至於「蜂群」作戰概念還可用於海上反潛，王明亮指出，2016年，英國一家機構預測：未來在海上部署的無人機群，將在廣闊的海域拉開一張無死角的反潛探測網，令敵方潛艇無處遁形。
▲RQ-170隱形無人機。（圖／翻攝自騰訊）
王明亮也預告未來無人機的發展，那就是會變成「一種自運行航空器」，因為在經歷了人工遙控、自主飛行控制階段之後，目前進入到「自主任務控制」的高級發展階段，而這種功能甚至呈現壓倒有人機之勢；近期，美空軍進行分散式制空「系統族」概念實驗，1架大型隱身飛機與4架中型隱身無人機協同，與有預警機支持的8架F-22空戰，取得0∶8的戰損比。
「人工智慧賦予無人機的『高智商』，才是無人機的靈魂所在，也是其新質戰鬥力的根本源泉。」王明亮指出，戰場搏殺的複雜性、殘酷性、可變性，絕非棋藝對決可比，人工智慧在可預期未來的發展也無取代人腦的可能，但基於人工智慧的作戰控制系統特有的精算能力，必將成為未來空戰的核心制勝要素。無論是有人作戰還是無人作戰，都將追求人類戰爭最高級的制勝境界，也就是「算死你」！
▼塔利班領袖曼蘇爾座車曾被無人機鎖定，曼蘇爾當場死亡。（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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