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立的性侵案　孩子哭著說「好討厭爸爸跟她玩遊戲」

▲教育現場如果能第一時間發現孩子的異常，就能避免很多遺憾。（圖／達志示意圖）

作者：神老師&神媽咪（沈雅琪）
摘自：寫樂文化出版《一個都不能少──愛的零拒絕教育！教會孩子同理心之必要》

●精選書摘內容

爸爸，我不想跟你玩

那孩子因為單親又低收的關係，眉間總是帶著一絲的憂愁，很安靜，只要沒有詢問她，她在班上幾乎沒有聲音。

有陣子她的眉頭深鎖，我觀察了她的行為幾天，覺得跟平常不太一樣，趁沒有人的時候，刻意把她留下來聊聊天。剛開始她只是搖頭，有點抗拒和保留，慢慢地從她的生活聊起，她說她好討厭爸爸跟她玩遊戲。

我問她大概是什麼樣的遊戲？她說爸爸會在她洗澡的時候，突然開門進浴室嚇她，藉故洗手不出去；還會在她睡覺的時候，鑽進被窩跟她玩壓制的遊戲。

她說，「我知道爸爸在跟我玩，可是我很不舒服，他好重，推都推不開。」

我抱抱她，跟她說要是我也不舒服，不舒服的事情就要拒絕，她說她有，她跟她爸爸說不要玩，可是爸爸不聽。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一邊聽著她說著細節，我的眼淚也跟著不停地掉下來，我抱著她，跟她說我來想辦法。

▲親密的家人有時候比外人更危險。（圖為示意圖／記者季相儒攝）

我們立刻啟動所有的保護和通報機制，但是法令上因為沒有侵入事實，就只能列為高關懷和高風險。雖然不能隔離爸爸，至少要讓他知道他的行為是錯誤的。社工頻繁家訪，告知爸爸相關的法令，警告爸爸不能再有類似行為，否則一定依法辦理，也要求爸爸把浴室門鎖修好，不能再有闖入的動作。

我和輔導老師也不斷教育這孩子，遇到狀況一定要保護自己，想辦法求助。

面對這樣平常沒有聲音的孩子，表情就是線索，只要跟平常不一樣，就是求救的訊號，去理解背後的意義，是發現問題的唯一方法。面對最親的親人，她無法控訴，卻承受著龐大的壓力。只要沒有人適時地伸出援手，這孩子的人生可能就這樣完了。

神老師の私語

遇到類似的狀況，我建議採取以下行動：

1.面對家庭比較特殊的孩子，在日常生活中，我會多注意他們情緒的變化，有時表情不一樣就能透露出他們的生活遇到了困難。

2.發現孩子有被侵犯的疑慮，我先跟輔導老師討論，立刻向主任和校長報告，進入通報程序。

3.對孩子進行輔導，除了心理建設，也要給予保護自己的教育，像這樣可能會發生，但是還沒發生的狀況，孩子是不會被安置的，只能增強孩子保護自己的能力。

4.對於失能的父親，我們做家庭拜訪，跟父親溝通、提醒和告知相關的法律責任，明確地說明孩子受到學校和法律的保護。

不成立的性侵案

或許是職業病的敏感，跟孩子閒談中，看見了孩子一瞬間飄移的眼神，我直覺一定有什麼事情他沒有老實說，最後，他終於卸下心防，我錄下了他幾乎被性侵的自白。

我趕緊通報學校，做了我認為該做的事情，學校也啟動一連串的處置，通知家長、立即排輔導、心理諮商、向教育處通報。

換來的，是不斷的電話騷擾和恐嚇，那個色狼、還有色狼的雙親，輪番地、追殺似地打電話給我，不斷詛咒、恐嚇，他還輕輕地說著要來找我，追得我不得不把手機關掉，把家裡電話線拔掉。

▲被性侵後的恐懼、恐嚇，才是最讓人無法走出來的。（圖為示意圖／記者黃克翔攝）

跟該知道的人報備，他們只說，「他們不會真的來找你啦！自己小心一點……」那陣子，走在昏暗的停車場就覺得有人躲在暗處；開著車子，擔心車子被黏了炸彈；車子行進的時候，刻意變換路線，怕他在某個街角故意開車撞我；擔心他在校園的某處躲著，沒有人的時候，會出現在我教室的門口……

整天疑神疑鬼地擔心不已。

那十幾天，心神真的無法安定下來，恐懼佔滿了心裡。

開車載著孩子和媽媽一起去婦幼隊做筆錄，一路上，媽媽不斷跟我聊天，感謝我發現不對勁，感謝我保護孩子，目送他們進入婦幼隊，我心裡想著，我做了一件正確的事。

結果一切都不是憨人所想的那樣簡單，突然之間奪命連環CALL沒了，他們雙方家長私下達成協議，進入婦幼隊後，他們一概否認，不承認有發生過任何事情，我成了唯一說謊的那個人，一切，都變成我的想像。打電話給孩子的家長，她怎麼樣都不接我電話。問孩子，他說，都是老師妳捏造出來的。我震驚不已，把錄音檔放給孩子聽，孩子哭著說他也沒辦法，是媽媽要他這樣說的。

這個個案，連被害者和家長都說沒發生過，最後當然不成立。實際上，有沒有發生，所有人都心裡有數，只是法律講求證據和筆錄，連受害者都說沒有，法律上，這件事情就算是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