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暴的家裡，看起來很平靜，但其實並不平靜。（圖／示意圖，翻攝自PAKUTASO網站）
文／焦糖綠玫瑰 caramelgreen
從寄養家庭回家後，我們跟父親維持著一種恐怖平衡，表面上看起來是自由和諧多了，但其實暗地裡彼此防禦，女兒怕父親毆打，父親憂女兒跑掉，我到現在仍不能明白，為什麼他總把關係相近的人，當成是沒有靈魂的私有物品，硬要把對方緊緊綁在身邊，不從他意就是背叛？
自小，父親不斷對我們灌輸「離開他就活不下去」的觀念，加上又禁止與外界接觸，根本不知道世界如此之大，機會如此之多，每次逃跑，都對我們這種受害者是極大的煎熬，擔心自己無法在外存活，所以會一直這樣來來去去，無法決斷。
這天下午，我感冒有點嚴重，覺得氣喘快發作了，請示父親後準備出門看病，才發現他臉色不對、整個就是生悶氣的樣子，他呼喚妹妹陪我去，但妹妹不想出門，我也就趕快整理一番，經過客廳時，父親看我一個人，就問「妹妹呢？」我回：「她不想出門，我自己去就好！」僅見父親氣急敗壞地往房間衝去。
本想只是罵一罵而已，在鎖上鐵門的那剎那，聽到父親甩門丟東西的聲音，我立刻把門打開，看到父親正拿著直立電風扇砸妹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衝上前對著他大喊：「你只會用暴力解決事情！」
父親的臉跟手臂整個脹紅，瞪大了眼睛，非常銳利地帶著冷笑發話：「妳說什麼？」並朝我揮了一拳，房間很小，這拳把我逼到了書桌前，接著，好似上了擂台，連串的拳頭，朝我正在發燒的頭部進攻。
這是一個很驚悚又奇妙的瞬間，經歷了長期挨揍，其實我的身體比別人耐打，但力氣還是不如父親，他的力道是極大的，根本無法反擊，所以，雖然我的頭部被左一記、右一記的狂毆，但卻可以像看影片那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打。
「哇，這是人家說的死前巡禮嗎？我要死了嗎？」
▲家暴是孩子一輩子的陰影。（圖／達志示意圖）
雖然承受著身體上的痛苦，但我卻有一絲欣喜，「如果被打死了，就不用再忍受了吧？」只是，沒多久，他打累了，跑去看電視「中場休息」，我還沒死，但仍在發燒，跟過去問父親：「現在能讓我去看醫生了嗎？」他回我：「妳想得美！」
除了兩邊臉頰紅腫得跟關老爺一樣，我發現自己的鼻樑在流血，拿鏡子一看，哇，鼻子居然被打歪，偷偷拿起手機，傳了簡訊給在阿通伯樂器認識的朋友阿澤，請他幫忙報警，阿澤跟我要地址後，大概10分鐘警察就來了。
我永遠無法忘記，當警察按下門鈴，父親應門時裝傻的語氣：「有什麼事嗎？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在客廳看電視，沒事啊！」警察堅持要進來看，父親還假意大方，領著警察說：「沒事啊，你看沒人！」我趁警察到走廊，立刻走出房門、招手示意請他過來。
「被你打成這樣還說沒事？」警察朝我走過來，並大聲訓斥父親，只見父親帶著怒氣、喃喃自語地說：「唉，我就知道！」簡單收拾了行李，我們跟警察去派出所，然後，又進了中途之家，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被安置。
兩週後，我們離開中途之家，曾短暫在永和豫溪街租了頂樓加蓋的房子，但因為先前的顧慮，還是草草認命打包回家，但這次有些不一樣，快成年的妹妹，開始抱怨我：「妳每次都被爸勸回來，害得我也走不了，」她靠著當時男友的幫忙，在數月後，無預警突然離開。
接下來一年，剩我一個人對戰父親。
延伸閱讀＞焦糖綠玫瑰走過創傷的家暴史
★ 我是不婚媽媽「焦糖綠玫瑰」，唱片線記者出身，現職專欄作家。從小在傳統菁英教育之下成長，心思細膩敏感的我，如何邊工作、邊教養那精力旺盛的牡羊女兒DAHLIA呢？期待與您分享我的堅持：「焦糖綠玫瑰caramelgreen」粉絲團、「焦糖綠。玫瑰caramelgreen」部落格。
您有滿腹媽媽經、爸爸經想大聲說出來嗎？《ETtoday新聞雲》親子版歡迎您來分享育兒心得，灌溉孩子們健康、快樂成長，來稿請寄「parenting@ettoday.net.tw」，並請註明「個人簡介」。本報保留篩選、修改權限，文章登出不另行通知，不便之處敬請見諒。
★更多孕兒、婆媳、婚姻相關話題(報喜文、集氣文、抱怨文等)，歡迎加入「歐膩的育兒媽媽經～姐就是要碎碎唸」臉書社團一起交流討論，也歡迎大家秀出任何寶寶照、懷孕照、個人美照跟臉友分享。
讀者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