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交往對象，前輩們總會提醒勿踩的地雷，但「勤儉」也需要避開？（圖／視覺中國CFP）
我從沒想過「勤儉」竟會被視為一個負面的特質。
在一個有點八卦成分的聚餐中，我聽到了一句覺得相當不尋常的話：「男方大體上也是很喜歡女方，只不過，她是個勤儉的人，這是唯一的缺點。」我驚訝的發問：「勤儉有什麼不好？」讓我更驚訝的是同桌有好幾個朋友紛紛表態：「勤儉當然不好啊！」我眼球差點跌出眼眶。
「跟勤儉的人在一起，很辛苦耶，會覺得有壓力。」「工作那麼辛苦了，賺到錢當然要花啊，一直在那邊勤儉，那我為什麼要工作？」「我會想要買些比較貴的東西，出去玩想走比較豪華的行程…… 不希望身旁有人一直在嫌東嫌西。」
藉著聊天的機會，我又問了一些朋友的看法，約略有將近一半的人認為，「勤儉」本身沒有不好，但在選對象上，他們不想要與「勤儉」的人交往。這件事讓我意外，甚至有點難過。因為，我自認是個「勤儉」的人，而且多年來都認為這是我的優點，結果卻發現在許多人心中原來這是缺點，是個貶義詞。
勤儉錯了嗎？
花了幾天吸收這個衝擊，我認真的思考：「勤儉」錯了嗎？其實我說自己勤儉，我的父母可能會呵呵冷笑，因為他們更是「勤儉」兩字的嚴格實踐者。我雖受到他們影響，但卻是個相當緩和的版本。
一直以來，我的父母不太上館子吃飯，尤其母親偏好少油少鹽的食物；我也沒看過父親購衣置裝，母親買衣服也是我的兒時印象了。家裡幾乎不會丟棄剩食，父親嚴格採「先進先出」準則管理冰箱，能吃的東西全都不能浪費。他們出門總是搭乘大眾交通工具，省買車、維修、停車費用。類似這樣的習慣，還可以說上一大堆。
其實，他們是極端了點。等我長大後才發現，他們的生活方式的確有需要修正的地方；也有段時間，我會覺得爸媽這些習慣過時，而且生活沒有像許多人那樣舒適、光鮮。但是很多年之後，我卻懂得他們的「勤儉」，帶給全家人的好處。
▲從小養成「勤儉」習慣，才能為自身的防護力打底。（圖／視覺中國CFP）
父母選擇「勤儉」，並不是因為貧窮。他們收入絕不算低，若要花錢，絕對可以過得很光鮮亮麗。但他們自主的選擇這樣的生活，並不因此而感覺委屈。但是因為「勤儉」，我們家從來沒有經濟上的危機，我和弟弟都順利完成學業，從小到大從未煩惱付不出學費、沒房子住等的問題。以前曾以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後來才知道我們很幸運，多少家庭因為財務困境半夜無法入眠。
「勤儉」的習慣，本身就是一種力量和防護，即使事業陷入困境、收入有限，也不至於陷於恐慌焦慮──因為知道自己開銷不多，存糧夠支持很長時間。而這樣的習慣，也讓我這幾年有勇氣做事業上的創新與嘗試，不必只為短期收入而工作。因為滿足於「勤儉」，奢華的生活本就和我們無關，那些以賺大錢為幌子的商業謊言對我們也就沒有效用。
「勤儉」的人，也必然是優秀的環境公民。因為石油、能源、糧食有限，工業生產和商品消耗所造成的廢物又很難化解，然地球資源禁不起人人浪費。而「勤儉」就是對世界抱持謙讓的態度，避免人類的生存對世界造成太多破壞。尤其欲追求永續的生活，質實上必然是節約的。
向勤儉致敬
「勤儉」不是苛薄，「勤儉」才有餘糧，不但自保，也可幫助別人。聽過不少小故事，許多樂善好施的企業家自己花錢相當節省，甚至在家吃飯後有舔盤子的習慣。「勤儉」不是苦行，因為生活的樂趣並不見得要來自大筆金錢消費，花很多錢有時不見得開心，因為昂貴的大餐不見得美味，出國遊玩時也不見得必然歡快。
「勤儉」精神的內核，是清醒的追求人生中有益且真實的事物。這個市場導向的世界，為了刺激交易，創造大量無益、虛幻的商品與服務，耗用了我們的金錢與心力，卻沒有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美好。
上述不是為我自己辯護，只是實話實說：如果把生活「勤儉」列入「交往避免事項」，可能會吃大虧，因為「勤儉」的人會讓你未來的生活安全、穩妥，包括有益於保育北極熊。
也許這句話在許多人聽起來近乎迂腐，但我心中的結論依然：「勤儉」無論男女，都是珍貴的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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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宇程，專欄作家。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88 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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