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米鹿
這幾天，周杰倫新歌《不愛我就拉倒》上線後，大眾對於這首歌的「歌詞」有了不少的討論。討論重點在於歌詞過於直白口語，或整首聽下來，歌詞意境有些零碎並缺乏重點等等......
後來周杰倫直接在本尊IG上發文說：「有教育意義的教科書我寫過了」、「聽歌不用太認真、爽就好」，下面回覆洋洋灑灑，連帶而起，甚至也看到了「天王近期怎麼拿不出好作品了？」或是憂心忡忡的粉絲在下面寫了長篇大論，有如魏徵進諫般，説「杰倫身邊到底有沒有敢說真話的人？」
▲周杰倫在IG上回應歌詞。（圖／翻攝自周杰倫IG）
但其實，周杰倫近年的歌詞日漸直白口語化，早已不是新鮮事。新聞報導說網友紛紛去方文山微博留言說，怎麼不出手再寫好歌？
但事實上，周杰倫近三五年的作品，的確一直在調整，攤開最近的三張專輯，2012年的《十二新作》、2014年的《哎呦，不錯喔》2016年的《周杰倫的床邊故事》，其實可以發現，我們印象中的方文山詞藻華麗的中國風，或者大量詞彙堆積而成的，帶我們去世界各地體驗風景名勝或文化體驗（諸如：夜曲、忍者、米蘭的小鐵匠），或是異國偵探情節（夜的第七章），此類的題材比例，早已下降了不少。
▲「方文山微博評論」、「周杰倫土味歌詞」一度登微博熱搜。（圖／翻攝自微博）
取而代之的是更多首的情歌，或是周氏幽默歌曲（土耳其冰淇凌、鞋子特大號、比較大的大提琴），甚至過去每張專輯都有一首歌詞很厲害的中國風的慣例，到最近的《周杰倫的床邊故事》專輯時，中國風的名額被《英雄》給佔據，該曲歌詞呢，則是以LOL為骨幹題材而發展的作品。
歌詞變得口語化，從前幾首也都能看得出來，拿2016年和張惠妹合唱的《不該》和多年前的《珊瑚海》，第一段主歌做個對比，或許能看出差別：
2016《不該》
假裝我們還在一塊 我真的演不出來
還是不習慣你不在 這身份轉變太快
畫面裡不需要旁白 卻誰都看得出來
是我情緒湧了上來 想哭卻一片空白
2015《珊瑚海》
海平面遠方開始陰霾 悲傷要怎麼平靜純白
我的臉上 始終挾帶 一抹淺淺的無奈
你用唇語說你要離開 心不在
他難過無聲般流下來
洶湧潮水 你聽明白 不是浪而是淚海
這首《不愛我就拉倒》是情歌，所以我們只比較情歌部分就好。很明顯的，近年的用詞變為簡單、單純許多，《珊瑚海》中會出現諸如「陰霾」、「平靜純白」、「一抹無奈」、「無聲般流下來」這種較難的詞彙，或者運用到轉品等修辭法的寫法，但《不該》中卻完全沒有。
▲周杰倫近年歌詞慢慢調整了。（圖／杰威爾提供）
當然這樣的比較很片面，不能作為論證，但若這樣的對比有激起你的興趣，試著聽聽看這幾年的《說走就走》、《告白氣球》、《明明就》，這幾首一樣都出自方文山，但和《聽見下雨的聲音》、《珊瑚海》相比，就能體會出明顯的差異。或是把這首《不愛我就拉倒》的作詞人之一彈頭，和彈頭之前寫過的《擱淺》、《楓》相比，差異就更大了。
至於周杰倫為什麼會選擇近年把歌詞越寫越口語化，可能原因在於近年網路興起，一邊看歌詞一邊聽歌的人比過去少了很多，的確在過去很多周杰倫的作品，只聽歌的話，根本無法辨別歌詞，而為了增加傳唱度，或者拉攏年輕聽眾，而盡力把歌詞變得直白口語，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周杰倫《不愛我就拉倒》歌詞被嫌太口語，粉絲憂心給建言。（圖／翻攝自周杰倫IG）
很多人會說，為什麼周杰倫變了，我倒不這麼認為，我認為他最難得的地方，就是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沒變，包括出這首歌也是，「覺得好玩，覺得屌」就出了。
這種例子也不是第一次，多年前自己當主持人，去弄了一個訪談節目也是如此，拍電影《天臺》也是如此，演唱會上一定要站一群兄弟應該也是如此，甚至多年前某張專輯都是直接套用舊歌和弦，即興在自己的節目上做出Demo，在拿去重弄發專輯的前例也是如此。這首《不愛我就拉倒》或許也是屬於他「玩出來」覺得不錯，歌詞唸起來很屌，就拿來發的可能性應該也不小。
▲周杰倫一直秉持玩心，20年來不變。（圖／杰威爾提供）
可能很多很多歌都是如此，若不是這樣的心態，若要經過很多很多的商業算計，我想我們在最一開始，也沒有辦法聽到如《鬥牛》、《印地安老斑鳩》這種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世界上的歌。
當然出道快20年的周杰倫早就功成名就，我們沒辦法再要求他寫出從前那種年輕氣盛的《爸我回來了》、《完美主義》等等，畢竟從一開始他就是童心未泯，能持續童心未泯這麼多年，也算是世界奇蹟了。
在寫下這樣一篇有點苛求的文章時，我當然也會想，和他同輩甚至後輩，被冊封成創作才子的，這幾年誰還像他一樣還能持續有作品推出，並且還能時不時有幾首逆天好歌？說真的，他此刻不唱不寫也不會礙著誰，財富名聲早就夠他活100輩子了。
▲周杰倫的創作才能被認可，被賦予的期望與要求更高。（圖／杰威爾提供）
但，當然，因為他是我們的傳奇，我們的天王，對他的期望和要求永遠都不會嫌多，現在的杰倫老粉都有一個健康的心態，不求一張專輯首首神曲，只求有兩三首可以不斷重複播放就好，我們始終都希望杰倫大大的下一首歌，能夠再次撞擊我們的靈魂和觀念，再次撞到我們就如同小時候那樣，聽到、看到的時候就默默在心裡嘖一聲說「哇，周杰倫真是屌。」默默起立，拍手叫好。
傑米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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