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成犯罪學校？馬來西亞用這三招找回受刑人的第二人生

▲▼ 馬來西亞紙鈔、紙幣。（圖／路透）

▲ 當今各國的監獄似乎都未能達到它的功能，犯罪率居高不下、受刑人再犯率過高。對此，馬來西亞政府透過藍海策略，正式改寫監獄意義。（圖／路透社，下同）

作者：金偉燦、芮妮．莫伯尼
譯者：周曉琪
摘自：天下雜誌出版《航向藍海》

●精選書摘

組織領導人常會接受兩個基本假設：一個是假設市場界線與產業條件已知，你不能改變這些假設，必須根據這些假設來打造策略。另一個是在這些環境限制下要想成功，組織必須在差異化與低成本之間選擇策略，不是以較高的成本提供顧客更高的價值，因此拉高價格；就是以較低的成本提供合理的價值。兩者不可兼得，策略的本質就在價值與成本間做出取捨。

不過真的是這樣嗎？難道組織不能塑造市場界線與產業條件？在追求差異化與低成本的同時，組織是否能創造策略來打破價值與成本間的取捨關係？

當監獄成為犯罪學校

當今許多國家都面臨犯罪增加、監獄人滿為患、再犯率過高等問題，這些情況造成的後果可能相當嚴重。納稅人要付出高額成本，同時也威脅國民安全。已經犯罪的人可能更難脫離這種惡性循環，也令他們的家人心碎。

多數政府都以傳統的方式處理監獄人滿為患的問題：不是透過建造更多的監獄，就是讓輕刑犯與重刑犯關在一起，將監獄利用率拉到最高。這兩種選項的成效都不理想。建造更多的監獄既昂貴又費時，讓輕刑犯與重刑犯關在一起，等於是把監獄變成犯罪學校。

馬來西亞政府在2010 年面對的正是這種挑戰。他們知道，只有改變策略與組織的專注焦點，才能突破監禁的惡性循環，並降低犯罪。為了這個目的，政府將眼光轉向全國藍海策略高峰會（National Blue Ocean Strategy Summit）。這是2009 年由政府創辦的高峰會，倡導用創新策略與嶄新作法，以低成本的方式對社會產生高度影響力。

航向藍海：不再以全球實務作指標

在尋找創新解決方案來解決監獄問題時，高峰會不再以全球的最佳實務當作指標，轉而找出產業的基本假設，並提出質疑。其中最主要的假設是：所有的罪犯都必須關在監獄裡。是否有另一種做法可以取代成本高昂而高度戒護的監獄，以很低的成本對社會產生高度影響力？

在探討這些問題的過程中，高峰會成員看出部會首長與國家安全專業人士從沒看到的機會。馬來西亞各地的許多軍事基地擁有大量的閒置土地，這些基地有穩固的安全設施，目的在防止入侵者闖入。不過這些設施同樣也適合防範罪犯越獄。對人數最多的輕刑犯而言，這些閒置土地能轉換成為有效、低成本的戒護環境。

參與高峰會討論的人也揭露第二個使政府無法使受刑人改邪歸正的長期實務做法，就是將能矯正受刑人的關鍵專業人士排除在外。傳統上，監獄官員負責矯正工作，但他們的專長是禁閉與高度戒護，而非提供教育、訓練、就業及家庭需求，但這些項目才是矯正的關鍵，其他部門可以提供更好的服務。

當高峰會質疑並推翻這些長期以來秉持的假設，造就航向藍海的機會，社區矯正計畫（Community Rehabilitation Program）因此誕生。與其建造更多昂貴的監獄，高峰會在軍事基地的閒置土地上為輕刑犯創設社區矯正計畫中心，這是全世界的首例。

社區矯正計畫：為受刑人找到新人生

社區矯正計畫以便宜快速的方式解決監獄過度擁擠的問題，確保輕刑犯跟重刑犯隔離，不受重刑犯影響。而這只是開端。在每個社區矯正計畫中心，農業部與教育部提供養殖魚類與種植高生產作物的高價值職業訓練，受刑人可以用自己製造的產品賺錢與存錢。這樣的訓練不僅能傳授珍貴的工作技能，同時也讓這些輕刑犯意識到除了犯罪以外的其他賺錢途徑。社區矯正計畫也透過人權委員會接觸受刑人的家屬，鼓勵他們定期接見受刑犯，甚至在附近提供住宅設施，讓前來探視的家人能待得更久。

傳統監獄的接見通常只能隔著玻璃探視30 分鐘。相較之下，在社區矯正計畫中心，不僅允許受刑人與配偶和子女彼此擁抱，而且可以一同玩耍。這麼做可以撫平傷口，提醒受刑人多麼受到疼愛，以及改邪歸正有多重要。在出獄時，勞動部會提供受刑人就業媒合，如果想自行創業的話，婦女、家庭暨社區發展部還可以提供貸款。

結果是，社區矯正計畫對受刑人、家屬與社會提供大幅躍進的價值，同時顯著降低政府的成本。不過，或許最大的禮物是社區矯正計畫改變受刑人的人生，給予他們希望、尊嚴，讓人生重新開始，成為有生產力的社會成員。實際數據顯示，社區矯正計畫中心自2011 年開辦以來，輕刑犯的再犯率大幅下降90%左右，只有美國加州監獄再犯率的0.6%。他們的家人很高興，社會更安全。在成本方面，跟傳統監獄相比，社區矯正計畫中心的建造成本便宜85%，經營成本也便宜58%。根據目前的矯正水準，預估社區矯正計畫前十年降低的成本與提供的社會效益，合計將超過10 億美元。

不過，就像一位更生人描述：「我感覺人生有了第二次的機會，我學會新的工作技能，而且能用在社區矯正計畫中存下的資金創立機車行。現在我有個嶄新的人生。」

▲▼航向藍海。（圖／天下雜誌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