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維持規律作息,每天早起寫作。(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記者丁維瑀/綜合外電報導
日本作家村上春樹(Haruki Murakami)日前接受《衛報》訪問,他說,政治混亂時期,他的作品就特別容易受到歡迎,包括1990年代正值蘇聯解體時期,他的著作在俄羅斯得到好評,以及柏林圍牆倒塌時,德國讀者也喜歡他的書。他還談到,他故事中的基本結構即是「到達光明前,你必須先經歷黑暗、穿越地下。」
村上春樹的第14本長篇小說《刺殺騎士團長》9日在英國出版,他罕見受訪,談及自己的理念與作品。雖然他超現實的故事被數百萬名讀者閱讀,但他對於自己的名氣感到困惑,就在他受訪前一天,有個女人在中央公園詢問他「你是那個知名的日本小說家嗎」,他只以一貫平和的態度回答,「不,我只是一名作家而已,但還是很高興認識你。」
自認為只是個普通人,村上春樹不明白為何其他人會想跟他見面,他還觀察到,政治動亂的時候,他的作品也會特別受到歡迎。《衛報》指出,如果這個觀點是正確的,那美國總統川普與英國脫歐的議題都會為村上春樹的小說帶來「肥沃的市場」。
▲村上春樹最新長篇《刺殺騎士團長》於2017年發行初版。(圖/視覺中國)
事實上,這是有道理的。村上春樹的作品在混亂時受到好評,因為那些文字會對讀者產生一種令人上癮的鎮靜作用,彷彿在現實世界中走入舒適的庇護所。然而,報導也提醒「你不應該指望村上春樹告訴你,他作品中的奇幻成分代表什麼。」
村上春樹認為,如果有個圖像來自內心中黑暗的井,他定義出那是有意義的,他的工作是負責記錄它,而非分析。正如他2002年的小說《海邊的卡夫卡》(Kafka on the Shore),有一個場景是魚像冰雹般從天而降,人們問他,為什麼是魚,為什麼從天上掉落,「但我沒有答案,我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應該要從天掉下,接著我想,什麼應該從天而降?我對自己說,魚,魚會很好。」
村上春樹1949年出生於京都,他曾在東京經營爵士酒吧,幾年之後,當時身為養樂多隊球迷的他去看棒球,美籍球員希爾頓(Dave Hilton)打出安打瞬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以寫一部小說,後來寫了處女作《聽風的歌》(Hear the Wind Sing),並獲得群像新人賞,從此開啟他的寫作生涯。
不過,日本對於村上春樹的好評來得很慢。他回憶,自己是日本文學界中特異的人,他的書籍被認為「太美國」,缺少根植於日本的感覺,那是因為他在美國文化中成長,「我聽爵士與美國流行音樂,看美國電視節目,這是另一個世界的窗口。無論如何,我仍擁有自己的風格,既不是日式也不是美式,而是我的風格。」
▲村上春樹的寫作風格深受歐美作家影響。(圖/路透)
不管評論家如何定義,村上春樹依舊取得商業上的成功,《挪威的森林》達到新高峰,出版1年內就賣了350萬冊,他說,那是屬於他的現實主義,「我非常喜歡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但我並不認為他所寫的是魔幻現實主義,那只是他自己的現實。而我的風格就像是我的眼鏡,透過鏡片,世界對我有了意義。」
身為職業小說家,村上春樹相當自律,他凌晨4時起床寫作,直到5、6個小時後,一天可能產出10頁的文字,接著他會去跑步,至少10公里,有時則會替換成游泳。過去他經營酒吧時,生活非常混亂,「所以當我成為一名作家時,我決定過著非常穩定的日子,早起、早睡、每天運動。」
村上春樹的理念是,他必須擁有身體上的強壯,才能寫出有力量的東西,保持「管道良好」是他的職責。除了寫作,他也喜歡閱讀自己作品的英文譯本,這就像是接觸一本全新的小說,他會告訴譯者,「這是很棒的故事,我非常喜歡。」
▲《刺殺騎士團長》書封。
被問及美國政治與危機時,村上春樹沉默約1分鐘後回答,當他還是青少年時,他所處的1960年代是理想主義的年代,大家都相信,如果我們願意嘗試,世界會變得更好,「如今,人們不這麼認為了,我覺得這很難過。」
最後,村上春樹表示,「人們說我的書很奇怪,但除去怪異,那裡應該還有個更美好的世界;只是在到達更美好的世界前,我們必須先經歷怪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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