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職場霸凌。（示意圖／記者謝婷婷攝）
文／特約撰述 福澤喬
經常聽到一些在職場上擔任主管的日本朋友說：「現在的年輕人不好管，說也不是、罵也不是。動不動就把職場霸凌掛在嘴邊。」這幾年，日本職場的確在發生變化，就連過去被日本電通奉為聖經的「鬼十條」，也在職場改革的浪潮下重新被定義。
日本過去的職場究竟有沒有「暴力指導」的問題？這個答案只要有待過日本職場的朋友應該都能夠肯定的點頭，但是為什麼日本職場會信奉這樣的「暴力指導」？這或許跟日本在近代化過程中，國家軍事化的過程有關。
職場霸凌不分男女 拳打腳踢毫不客氣
十幾年前，當我還是派駐在日本某電視台的特派員，有一天傍晚經過副控室，看到導播對於放錯新聞播出帶的AD（助理導播）一腳踢了過去。副控室裡除了導播之外，還有其他的工作人員，每個人視而不見，並沒有因為這個男性的導播對於女性的助理導播拳腳相向，而出面緩頰。
那天晚上，我特意約了這位助理導播吃飯，不過她顯然不願意多談傍晚發生在副控室的暴力事件。過去，日本這樣的職場暴力屢見不鮮。即便到了現在，不論在運動競技場上或是大企業內部，偶爾也都會傳出類似的新聞。雖然「反對暴力」很多人都可以自然而然的掛在嘴上，但是信奉鐵拳制裁以及暴力指導的日本人不在少數。
▼ 職場男女平權。（圖／記者張一中攝）
只要理由合理 六成的日本人容許有限度的暴力
為什麼日本社會能夠容忍「暴力指導」或是「職場霸凌」，或許就跟中國自古流傳的「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錯覺一樣，日本人也認為「如果要讓一個人成長，某種程度的暴力是可以被容許的。」根據 2017 年 7 月非政府組織「Save the Children Japan 」針對 20,000 名抽樣對象調查對於「管教」所衍生體罰的容忍度，有將近六成的受訪者認為在一定程度內的體罰是有需要的，這個結果與同年在瑞典抽樣只有不到一成的贊成相比，結果的確讓人驚訝。
崇拜打罵教育 認定只有暴力才能管好社會
過去日本人從家庭、學校一直到職場生活，幾乎都在「嚴師出高徒」的前提下，籠罩著無形的暴力崇拜。這種「暴力=教育最後救贖」的思想，在1980年代甚至成為社會主流的文化，許多的日劇、電影，都在謳歌因為暴力教育所盛開出的豔麗花朵。只是，這樣的思想究竟怎麼形成？150年前明治維新之後，軍隊國家化在富國強兵的主張下，替暴力管理找到合理化的理由，這也許就是種下日本近代化中，職場暴力的主要原因。
▼ 職場霸凌。（圖／達志示意圖）
網路破解了崇尚暴力的魔咒 開始尋求多元性的可能
1885年當年的教育部長森有禮在日本發起一連串的教育改革，包括現在依舊持續流行的收音機體操，就是由森有禮從日本軍隊體操改良後引進到中小學校。這也讓日本的國民基礎教育環境逐步軍隊化。比方說，在操場上排列整齊聽訓甚至運動會的許多項目，都留有當年全民軍事化的痕跡。
這段深沈的軍事化教育，的確讓日本很快地從一個貧瘠的國家，擠入了列強的隊伍裡，但是卻也在日本人心中留下了對於職場暴力高度容忍的陰影。
幸好，這幾年隨著日本人大量地走入歐美社會，以及網路網路的發達，讓日本社會出現了更多不同的思想觀念，日本職場也在這幾年發生了明顯的改變，至少動不動拳打腳踢的場面已經不見，個人主義日漸抬頭，這也讓日本社會開始跟過去的印象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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