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韓公車上裝設慰安婦少女雕像。（圖／CFP）
作者：王天中
摘自：時報文化出版《韓國人，你「潮」什麼？》
●精選書摘
全世界都公認──大韓民族是最團結的民族之一。他們無時不刻都將同胞們視為「共同體」，兇悍的民族性，更讓人不敢欺負聚在一起的韓國人。這點，從許多歷史事件中就能看出端倪；總是把「我們」掛在嘴上的習慣，更能看出韓國人的團結。
韓國人無法忘記被日本殖民的歷史。圖為紀念慰安婦的銅像。
韓國人的個性和中國北方人很像，他們一點也不小器。但是如果家裡的媽媽、老婆大人，韓國人都願意「大方」到拿出來和朋友「共享、共有」，那也太誇張了吧？原來，這真的是場天大誤會！
我第一次和KIM認識那天，被他嚇了一大跳。
當時KIM對我說：「『我們太太』去接小孩，等等會過來一起吃飯。」
「我們太太」？
真奇怪的說法，太太是「我們」的嗎？是我和KIM共有的？
後來KIM又聊起自己的雙親，他又說：「如果想吃道地的韓國泡菜，下次請『我們媽媽』多做一些帶來。」
「我們媽媽」？
什麼時候我多了位韓國母親？明明媽媽是「KIM的」，不是「我的」呀？
果然，這是語言上的誤會，也是韓國表達對「認同感」的文化表現。
對韓國人來說，「共同體意識」是很重要的。所以，對於共同體的一員，或被認為是共同體意識的事物，都不使用「我」，而改用「我們」。所以，大家可以常在韓劇中聽到：「我們某某某」、「我們丈夫」、「我們班」，甚至是「我們國家」的說法。就算講話的人還是單身、一個人住，也不會說「我的家」，而是「我們家」。
團結就是力量
韓國人，通常不把自己當成某個「個人」，而是看成共同體中的一員。
例如在最基本的共同體──「家庭」中，韓國人使用的「我」，其實並不是指個人，而是指做為家庭成員（姐姐、妹妹、女兒）的「我」。可見，韓國社會中的共同體意識非常強。
聽不懂？總之，韓國人口中的「我們」，不是真的指討論的人或物，要和談話人的人「共有」，而是指他和被討論的人或物，屬於共同成員。而這種「共同體意識」，也造成了在全世界眼中，「韓國人有夠團結」的形象。
韓國人究竟團結到什麼程度？
1991年3月，洛杉磯一名15歲的黑人女孩在一家韓國人開的小超市偷東西被發現，但這名女孩卻把韓國老闆娘打倒後準備逃走，韓國老闆娘於是掏出手槍，就在超市門口將女孩射殺。
早期，洛杉磯的韓國人和當地黑人，就經常處不好。工作像拚命三郎的韓國人，經常讓黑人們感受到工作權受到威脅，而粗魯又直接的韓國人，更讓黑人覺得韓國人對他們很沒禮貌；反過來，韓國人也覺得，黑人和其他白人一樣，對韓國人有深深的種族歧視。
這起超商搶劫案件，法官判了韓國老闆娘500美金罰款和400小時社區服務，輕判的結果，更加深了黑人對韓國人的仇恨。
沒多久，洛杉磯發生著名的「洛杉磯大暴動」，起因是白人警察對一名拒捕的黑人男子暴力相對，但由白人組成的陪審團卻做出警察無罪的判決，於是上千名非裔美國人上街抗議。
這場抗議逐漸演變成暴動，抗議人士開始攻擊白人，四處放火搶劫商鋪，洛杉磯幾乎進入無政府狀態。由於抗議處距離韓國城很近，加上之前發生了「韓國老闆娘射殺黑人女孩」事件，暴民怒火於是燒向韓國城，將攻擊轉向韓裔社區的商店。
然而，早有準備的韓國人在暴亂發生前，就不斷用韓文廣播，號召大家提早準備槍枝防禦。美國各地的韓國移民，甚至主動聚集到洛杉磯韓國城，組成武裝保安隊來保護自己的同胞。
暴動轉向韓國城後，韓國保安隊開始自主巡邏，不斷用各式槍枝射擊驅趕暴民。有些黑人還以為他們是穿著便衣的亞裔警察，後來才知道，這些都是為了守護自己人，從美國各地聚集而來的韓國人。
韓國人的團結，雖然依舊造成1800家韓國商店被洗劫或破壞，但暴民們逐漸因為韓國人強悍反抗而退怯，加上國民警衛隊的到來，終於結束了這場暴動。
事後調查，韓國人總共打死4名搶劫者，只有1名韓國人在槍戰中死亡。
韓國人的團結也顯現在日常生活中。
之前提到KIM總是約我去登山，但被我用各種理由婉拒。事後他告訴我，這種做法在韓國，可是非常要不得的。
KIM表示，一個班級、社團或公司裡，如果有人發起像聚餐、滑雪、登山等集體活動，韓國人通常都會「聚得很齊」，幾乎不會有人缺席。像我這種「屢約不到」的，肯定被視為異類或不團結的成員，甚至遭到排擠。
在韓國人觀念中，集體活動是凝聚團體、強化向心力的好機會，所以韓國人非常討厭有人找藉口缺席，或是找理由提前離席。
「如果活動有人沒來，韓國人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非得問出發生什麼事了？」
KIM解釋，要問出事因，其實並不是韓國人愛八卦、好探人隱私。而是大家通常都習慣出席團體活動，如果有人沒到或早退，表示這個人發生了不好的事，韓國人於是會「團結」起來，想幫這位朋友解決度過難關。在這種情況下，最後大家如果發現不來聚會的成員理由不充足，就會將其貼上「不合群」的標籤。
此外，如果團體中出了事，韓國人也習慣放下手邊工作，先去參加集體勞動。就像前面提到的那場洛杉磯暴動，從美國各地聚集到洛杉磯的韓國移民，可不是整天閒著沒事做啊！
當時美裔韓國人生活都很苦，往往都是從事勞動性工作，願意放下手邊工作來保護「我族同胞」，足以看出「團結」對韓國人的重要性。
▲ 南韓街道。（圖／記者張克銘攝）
太極旗包禮物就是要愛國
「洛杉磯大暴動」讓全世界都見識到韓國人的團結與強悍，然而，韓國人不但「團結」，也很「愛國」，更經常把「我們國家」掛在嘴上（雖然「謝謝」和「對不起」沒有……）。
我在韓國時，去看了幾場棒球賽、電影，甚至比較正式的室內音樂會，他們依舊習慣在活動前播放國歌、螢幕上秀出自己的太極旗（國旗）。
1997年發生亞洲金融危機，許多韓國民眾自發性捐款，甚至掏出自己的金銀首飾給政府，希望自己的國家能早日度過難關。
2007年冬天，南韓大山港附近發生270萬加崙原油外漏事件，韓國政府出動各種船艦清除油污，但滲入海岸岩石的原油，卻需要大量人工處理。於是數以萬計的韓國人主動來到海邊，頂著寒風，用他們的雙手擦洗被原油覆蓋的石頭，因為他們認為「國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前幾年發生的「周子瑜事件」，也能看出他們對「國家」的認同。
有媒體在韓國街訪時，問到民眾對周子瑜事件的看法，大部分的人都支持周子瑜的作法（雖然經紀公司最後還是道歉了）。
JAMES就說：「揮自己出生國家的國旗有什麼錯？就算你們兩岸問題遲遲沒辦法解決，子瑜有這種『國家認同』應該被鼓勵，為什麼要道歉？」
他還以過去的韓國為例：「以前韓國被日本殖民，我們也沒有丟掉自己的國旗，你們台灣人應該全力支持她，而北京政府也不應該責備子瑜，畢竟現在你們還沒統一，她不揮台灣國旗，改揮五星旗或韓國國旗，那才真的沒有愛國心。」
韓國人的愛國心、團結心，不只是放在心裡，也會化成行動具體展現出來。
還記得第一次和KIM見面的那天，他除了盡地主之誼招待我吃飯外（那餐好貴，韓國人真的不小器），還送了禮物。那是個非常精緻的首飾收藏盒，據說是以前韓國皇族互贈用的禮品。
我很喜歡他送的禮物，只是我很驚訝，這禮物居然是用一只印有太極旗的紙袋包裝……。你能想像，台灣人送鳳梨酥給老外時，都用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紙袋來包裝嗎？
後來發現，韓國人送老外禮物，都特愛使用這個紙袋，因為他們希望太極旗能被帶到全世界，讓全球都記住這個國家。不少公司還會特地存放太極旗紙袋，以備外賓來時贈禮所需。
韓國人愛國這檔事，也發生在影劇圈。
藝人宋一國將自己3個小孩取名大韓、民國、萬歲，並出演《超人回來了》節目，韓國人紛紛讚賞他有顆「熱愛韓國」的心，節目也深受韓國人喜愛。
此外，藝人經常到前線勞軍，日韓關係不佳時，韓國藝人主動推掉日系商品代言，都讓人看出他們對國家與民族意識的強烈。
韓國人團結，有時難免給人有「排外感」。不過隨著韓國愈來愈國際化，他們愈來愈能接受外國文化，也樂於與外國人相處。特別是台灣某些生活文化與習慣上與韓國相近，他們是非常樂意與台灣人交朋友的。
下次，當你被韓國人稱呼為「我們XXX（你的名字）」時，恭喜你，這不但聽起來特別親切，也說明你已受對方認同，證實自己已成為他的好朋友、屬於團體中的一分子了！
★ 本文經時報文化出版授權，摘自《韓國人，你「潮」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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