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客一般性格偏內向,有時跟同齡人相比顯得格格不入,但對於自己的技術極有信心。(示意圖/CFP)
記者蔡儀潔/綜合報導
「小時候沒人陪我玩,經常一個人玩電腦」,少年駭客劉佳樂在14歲那年,登錄「暗網」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他從抱著「體驗過程」的想法,幫朋友買過幾次個人資訊,到後來掌握了百度貼吧的漏洞,短短不到1個月的時間,竊取了1億條個人資訊。如今,剛過18歲生日的劉佳樂住在看守所內,感慨說道,「可能還是做普通人比較好吧。」
▲信宜市位於廣東省西南部,毗鄰廣西。(圖/翻攝自google map)
成就
據《中國青年報》報導,劉佳樂的老家廣東信宜市,在他眼中是「資訊閉塞的五線城市」,他的父親是高中數學教師,很早就教他數學,在劉佳樂小學時就學會了國中的課業內容,不過偏內向的他不太會和同學交往,「高智商」也似乎沒有引來同學們的喜愛,他甚至覺得自己不合群。
劉佳樂不願回憶那段充斥著打架,以及師生相處不太融洽的國中時光,也不喜歡大多數男孩喜歡體育活動,唯一讓他感興趣的,就是每晚回家後,進入那個可以躲避現實中孤單、還能帶來「成就感」的網路世界。
劉佳樂在高一時,就通過看影片,自學掌握了編寫軟體程式。一開始,劉佳樂熱衷尋找各商業網站的漏洞,在2018年一年內,他就給騰訊、百度、阿里等知名網站找了約有8、9個漏洞,通過各大公司的網路應急回應中心進行回饋。
在這些商業網站築就的「銅牆鐵壁」中找到漏洞,讓劉佳樂感覺「日子特別充實」,儘管獎金只有200元(人民幣,下同),但他覺得這份成就感與利益無關。
▲網路黑市生生不息,主要仰賴的是兩個重要的技術工具:比特幣和Tor瀏覽器。(翻攝自知乎)
帝國
14歲的劉佳樂瞭解到「暗網」,後來他嘗試翻牆登錄,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賣什麼的都有,恐怖色情影片,各種詳細的個人資訊。」後來,有熟識的網友找到劉佳樂,請他幫忙在「暗網」上買戶籍信息時,劉佳樂便抱著「體驗過程」的想法,幫這個朋友買過幾次個人資訊,「價格從十幾元到上百元不等。」
劉佳樂於2017年下半年,在論壇中看到查詢網路使用者個人資訊的方法,對此產生了興趣。不出一個月,他便成功編寫出一款軟體,可以用不同的手機號碼不斷登錄,獲取對應的帳戶資訊,2018年6月,他又編寫出了一款能夠批量獲取個人資訊的軟體,短短不到1個月的時間,他的資料庫中便存儲了上億條個人資訊。
另外,劉佳樂在大陸境內網路建立起微信群、QQ群,在境外使用「Telegram」等聊天工具,自助編寫「資訊查詢」機器人,將資料庫以包月查詢的形式向他人兜售,並且通過連接VPN翻牆到境外,以比特幣為交易貨幣販賣資料庫長達2個月,共計獲利約2萬元。
按照他原本的設想,他將對資料庫中上億條個人資訊進行整理,進而獲取用戶名、手機號碼對應的真實姓名、家庭位址等公民個人資訊,利用技術手段實現經緯度即時定位,從而建立起一個強大的「數據帝國」。他表示,「別人從上億條信息中找一條具體信息可能需要十幾分鐘,而通過我這個數據庫只需要0.2秒。」
▲暗網上有許多代客殺人、性侵的服務,不過絕大部分都不接北京地區的委託。(翻攝自知乎)
權力
有人知道劉佳樂有這個資料庫後,想花高價購買,但他認為,「我怎麼知道他買了之後會做什麼,但我覺得自己做事是有底線的,騙人害人的事情不會做。」可是,他不清楚自己非法獲取上億條帳號和手機號的行為,已嚴重觸犯了法律。
無錫惠山區人民檢察院於今年8月,對劉佳樂批准逮捕。檢察官徐靜超指出,該案資料總量大,非法獲取公民個人資訊精準,危害公民個人資訊安全甚至是國家資料資訊安全,現已上訴至法院,不過犯罪嫌疑人在犯罪時尚未成年,即使現在是成年人,仍屬於未成年人犯罪,應當依法從輕或減輕處罰。
▲部分駭客分不清打破技術壁壘和打破資訊保護之間的不同,圖非本文當事人。(示意圖/Pixabay)
心願
其實,劉佳樂一直有個心願,就是參加各種奪旗賽(編按:網路安全技術人員之間進行技術競技的一種比賽形式)。當說起這些競賽,戴著手銬的劉佳樂語速飛快的說,「有民間組織的,還有985高校組織的,參加奪旗賽會很有成就感。」而在沒有網路的看守所裡,劉佳樂終於回到了現實世界。
他回想著現實中一個個認識和接觸過的人,「沒有什麼朋友,平時聊的多數是網友,從未見過面」,父親是唯一的傾訴對象,「我對歷史和宗教很感興趣,但有些話題不知道怎麼和別人聊。父親會靜靜聽我說,儘管大多數時候他也搭不上什麼話。」
劉佳樂有心儀的大學,高二報名參加電腦競賽時,也期待著如果能獲獎,還能成為自主招生的加分項,不過今年9月的大學已確定與他無緣,這讓剛滿18歲的他突然感慨自己「時間不多了」。在看守所裡,劉佳樂思考著一個現實的人生話題,是做一個普通人好,還是做一個特別的人好?沉默許久的他低著頭說,「可能還是做普通人比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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