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德邊境開放後，民眾在布蘭登堡門附近敲毀柏林圍牆的一部分。（圖／路透）
記者陳宛貞／綜合外電報導
德國柏林圍牆在1989年11月9日倒塌，至今（9）日滿30周年。當時蘇聯式獨裁統治瓦解的戲劇性場面振奮民心，人們普遍相信「歷史終結論」，認為自由民主可能是人類政府的最終形式，將傳播到全球各地。儘管各民主政體近年來受到多方威脅，專家仍預言，中國的防火牆最終也會在類似的進程後被推倒。
美國政治經濟學者福山（Francis Fukuyama）的歷史終結論提出，西方國家自由民主制的到來可能是人類社會演化的終點。但事實上，歷史從未「終結」。全球還有一大批人處於一黨專政之下，且近來許多民主國家受到金融危機及民粹主義攻擊。惡名昭彰的一堵牆在1989年倒塌，但數年後更多圍牆如雨後春筍般湧現。
美國政治科學家克拉斯（Brian Klaas）在《華盛頓郵報》柏林圍牆倒塌30周年系列文章中指出，「中國、俄羅斯及越南使資本主義融入自己的設計，恢復並延伸威權主義。」柏林圍牆倒塌以來，中國登上全球舞台，成為經濟即將超越美國的大國，與蘇聯全然不同，推翻人們認為民主進程與資本主義及經濟現代化步調一致的想法。
▲ 柏林圍牆紀念館外掛著犧牲者的照片。（圖／路透）
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的斯泰爾岑繆爾（Constanze Stelzenmüller）分析，「中國變得更加極權主義。而該國在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並未使其成為『負責任的合夥人』，而是國際貿易體系的濫用者。」
英國歷史學者弗格森（Niall Ferguson）表示，「當我們興高采烈的慶祝共產主義在中歐及東歐崩潰時，完全低估共產主義仍在中國存留的重要性。」當全球以歐洲為中心，人們關心羅馬尼亞蒂米什瓦拉事件更甚天安門事件。但當年6月，共產主義在那裡展現其真實的一面。
英國籍中東歐現當代史艾許（Timothy Garton Ash）指出，現今的中國既是1989年的產物，也是中歐脆弱民主的產物，「為避免前蘇聯領導人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的命運，習近平和共產黨領導階層自蘇聯解體中吸取教訓，創造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混合系統，可被稱為列寧主義式資本主義。」
▲ 鴿子飛過波茨坦廣場的柏林圍牆遺址。（圖／路透）
然而，中國模式表面上的成功無法掩蓋其面臨的陣痛。中國經濟成長降至幾十年來最低水平，持續數月的香港示威也為北京當局帶來挑戰。為消除外界眼中的分裂主義，中國也對新疆展開動作。
弗格森說明，當年的蘇聯也是從外圍地區開始分裂，「這就是為什麼香港、新疆及台灣是目前值得關注的關鍵地區，而非北京。柏林圍牆倒塌的連鎖效應始於1988年夏天的波蘭，蔓延到匈牙利、萊比錫，接著才是柏林。」他預測，「類似的過程最終會推倒中國的長城防火牆。」
柏林自由大學中國歷史教授穆爾哈恩（Klaus Mühlhahn）表示，1989年的陰影仍在中國徘徊，「我認為許多中國政策源自於恐懼。對失去權力的恐懼、對類似蘇聯時期事態發展的恐懼，影響中國當局的政策及思維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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