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鏡週刊
24年前，台北市虎林街發生一起駭人聽聞的滅門血案，16歲的女高中生于珊珊及養父母3人，被刺殺數十刀慘死家中，吳姓房客全身是血，從2樓跑下來求救。警方一開始懷疑房客是嫌犯，後來靠著現場一枚血腳印，確認于女的男友、國中老師杜漢成才是真凶，是他殺死最愛的女朋友及其家人，杜最後遭槍決伏法。一段不被祝福的師生不倫戀，賠上4條人命，令人不勝唏噓。
秋天的午後，台北市虎林街人車熙來攘往，與一般鬧區巷弄並無差別，但在當地住戶心中，卻多仍記得24年前發生的滅門慘案。
房客求救 舉止詭異遭疑
1995年12月12日，虎林街某處公寓，1名渾身是血的男子衝下樓求救，聲稱自己承租的公寓遭陌生男子闖入，連續殺死屋內的于姓一家人。警方獲報趕到位於2樓的現場，從門口往房內看，沿路布滿鮮血，牆上也都是血跡，血泊中躺著于氏夫婦及剛讀高中的養女于珊珊，3個人血肉糢糊，已經明顯死亡。
時任台北市刑警大隊鑑識組長的謝松善說：「凶手每一刀都刺得很深，尤其于珊珊身中二十幾刀，脖子都要被砍斷了。」
究竟凶手是誰？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將一家人往死裡砍？警方首先鎖定與于家人同住的房客吳忠虔。案發當日下午4點多，吳滿身鮮血衝出公寓，匆忙撥打電話給上司，告知家中遭人闖入、死了3個人，因此要請假。
警方相當困惑，不解為何吳男第一時間不是報警，而是打給上司？加上鄰居聽到打鬥聲是在清晨，一度懷疑吳是凶手。「因為他的說詞和舉止太詭異，還在案發現場待了將近12個小時，所以我們才鎖定他。」謝松善告訴本刊。
遭警方鎖定的吳忠虔極力否認，表示清晨雖有聽到爭吵聲，但不以為意。早上9點多，他準備上班，一開房門就有一把刀刺向他，他與凶手扭打並成功制伏對方，搶走凶刀，渾身是血的他躲回房間療傷，並喊話要凶手離開，撐了很久，後來聽到女子慘叫聲，直到下午4點多，確認凶手走後，開門看到于家三口倒在血泊中，嚇得趕緊向外求救。
對於吳忠虔的說法，警方半信半疑，鑑識小組再次回到凌亂的現場，要找尋破案的蛛絲馬跡。謝松善表示：「我們在吳的房間採集到一個滴落型血跡，驗出並非吳的，才確認現場還有另一人。」鑑識人員把血跡與于姓一家人進行比對，皆不吻合，後來在客廳採到一枚關鍵血腳印，腳印大小跟屋內所有人都不同，警方才相信吳說的是實話。
師生畸戀 扣證件索千萬
後來警方清查于珊珊的電腦，意外發現她與國中老師杜漢成的不倫戀。原來于珊珊國中一年級時，與相差16歲的老師杜漢成展開師生戀。後來，這段不倫戀情曝光，于的養父母發現後，除了禁止他們往來，並扣留杜的教師證，還要求1,200萬元封口費，威脅若不給錢就提告，結果因此埋下殺機。
警方追查通聯紀錄，發現在杜漢成與于珊珊最後一通1個多小時的通話後沒多久，于家人便遭砍殺身亡。
謝松善告訴本刊：「我們直覺這起命案跟杜漢成一定有關，於是到他任職的學校找人，結果發現他的鞋子與血腳印尺寸完全吻合，且鞋上還有血跡。」警方找到杜時，他臉上還留著打鬥劃傷的刀痕，身上則搜到沾滿鮮血的凶刀。
警方將杜漢成帶回現場模擬，再次走進血跡斑斑的于家，杜竟能冷靜並仔細地回想殺人經過，令人不寒而慄。
謝松善回憶說：「杜漢成是從後陽台闖進去的，身上藏著一把水果刀，他先跟于父談判，于父再次提到1,200萬元封口費的事，杜相當不滿，拿出刀子朝于父身上刺了9刀，于珊珊聽到聲音衝進房間想要制止，這時杜早已殺紅眼，隨即往女友身上狂刺22刀。」
氣急攻心 決定殺了全家
杜漢成認為自己深愛的女友移情別戀，並與養父母聯合起來要勒索他，氣急攻心，決定殺了于家全家，尤其于珊珊的刀傷集中在頭、頸部，每一刀都深可見骨，負責鑑識的謝松善透露：「于珊珊的脖子都快要斷了！」
殺死于珊珊及于父後，杜漢成並未離開，而是躲在現場，準備等于母回家後一併殺害。天亮後，杜聽到房客吳忠虔的聲音，便趁吳走出房門時，拿著刀子刺向吳，2人隨後發生打鬥，過程中吳一度將杜制伏，並將凶刀搶走。
打鬥過程中，吳也遭砍傷，渾身鮮血，他趁杜漢成不注意時躲回房內。然而杜並未就此罷休，到廚房拿了另一把刀，在于家的客廳等待，等到于母下班一進門，鑰匙都還來不及拔，就被猛刺20刀身亡。
「杜漢成像著了魔似的，殺完人、確認3人都已死亡，才從于家離開，整整在于家待了12小時。」謝松善提到杜的冷血，不禁搖頭感嘆，而杜自知法網難逃，不但承認自己就是滅門血案的凶手，也清楚交代犯案過程、動機。
落網才知 誤會女友變心
杜漢成落網後，輾轉從警方口中得知，于珊珊的電腦裡寫著，要跟最愛的男人一起遠走高飛，杜才知道自己錯了，他深愛的于珊珊並未移情別戀，反而打算跟他私奔，杜也因此崩潰到無法自己。
1998年最高法院判杜漢成死刑定讞，不久他遭槍決伏法，為這場悲劇畫下句點，直到槍響前的最後一刻，這宗糾葛的愛恨或許還在他腦中迴盪，如果當時能多停一秒、多忍一下，悲劇就不會發生。一段不被祝福的禁忌師生戀，最後賠上了4條人命，代價龐大又沉重。
至於虎林街這處染血公寓，成了眾人迴避的凶宅，屋主後來賣給投資客，作為分租套房，過去曾有房客埋怨常有靈異現象發生，但當地居民說，自從現任屋主將隔間全部打掉、重新裝潢之後，已經沒有怪事發生，如今凶宅仍被隔成多間套房，目前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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