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自己，沒有誰是你的全世界。（圖／翻攝自pixabay）
作者：米夏
摘自：《你最該討好的人是你自己》
【獨立是一條 漫長艱險卻風光無限的道路】
從喪失經濟獨立的那一刻開始，慢慢地，你會接連喪失情感獨立、人格獨立，直到獨立性也全面淪陷，依賴心大增，不安全感爆棚。仰人鼻息的生活，終將令你眼裡的疲憊無處可藏。
有一天逛社群網站，看見閨密大芳發了一篇貼文：「誰的人生不是在默默努力呢？」配圖是幾本攤開的書和一個筆記本。
底下留言處一片寂寥，只有我留了一個「呸」。
為什麼我要如此刻薄？因為大芳是我的朋友圈裡有名的少奶奶，老公是名副其實的高富帥，不僅人長得英俊還很會賺錢，誰都知道大芳的人生根本不用努力，她只要安安心心在家享福就行了。雖然她家沒請管家，但雇了鐘點清潔工定時上門打掃整潔、做飯。大芳每天把孩子送到幼稚園以後，有大把大把的閒暇時間，除了旅遊、購物，她的日常就是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劇，上午三集，下午四集。
這樣的人，竟然還在社群網站上發什麼「默默努力」，這不是明擺著拉仇恨嗎？我「呸」一聲都算客氣的。其他加班狗們也都心照不宣地集體保持緘默。
一年後的某一天，大芳突然打來電話，她喜滋滋地說：「替我辦慶功宴吧，傳媒大學MBA，我拿到手了！」
我當時完全愣住了。
MBA？這麼厲害的詞，跟一個闊別職場好幾年，整天在家吃喝玩樂的家庭婦女能扯上關係嗎？
當天晚上，在景觀大樓的旋轉餐廳裡，我和大芳面對面地坐著，俯瞰城市的夜色，彼此都有些感慨。
落地窗外，華燈初上，城市的夜晚流光溢彩，有點奢靡的氣息。
雖然我們是閨密，幾乎無話不談，但是這幾年她生活中的隱憂，竟然藏在心裡絲毫沒透露，真應了那句話，「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大芳說，表面上看去，她的生活光鮮亮麗，一派祥和，老公能幹，女兒乖巧，每個月有幾萬塊的零花錢自動放在口袋裡，想去哪兒玩抬腳就能走。但是，漸漸地，她感覺到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了。
說起來，當年她也是跟老公一起創業的，案子是她確定的，投資是她拉來的，公司的業務，她也扛下了半壁江山。後來她懷孕生孩子，時間和精力有點不夠用，就漸漸從核心業務中抽離出來，只負責一下面試、行政等雜務；再後來，老公說她同時操心公司和家裡，把自己搞得很累不說，還兩邊都照顧不好，不如回家做全職太太。自此，她就一顆心全都放在了家裡。
五年時間過去了，老公早出晚歸，辛苦工作，把自己從一個創業小青年變成了成功人士，而她也漸漸習慣了不工作的生活，把自己從老闆變成了老闆娘。
老公對她很好，閒暇時間會幫忙帶孩子，假期時也陪著出去旅遊，但還是有什麼東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錢包裡一堆信用卡，想買什麼隨便刷，但每一張都是老公的副卡。她這邊買完東西，那邊老公的手機就會收到簡訊通知。
老公對她的消費情況瞭若指掌，她對老公的財務狀況卻一無所知，公司的流水收入、經營狀況等，她也一概不知道。
有一段時間，由於她對娘家的經濟支持，夫妻倆口角不斷。她發憤要自己賺點錢，這樣花起來自由，但是苦於沒有啟動資金，看好的幾個案子，因為老公不看好，拒絕出錢，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夫妻倆終於爆發了大戰，導火線是買車。她想換輛金龜車，老公說那種車像玩具，不如買輛賓士，高貴大氣又有面子。爭執了一晚上，老公撂下一句「不買賓士就什麼都別買」，翻身睡了。
她氣得發狂，最後卻發現自己連說一句「老娘自己買」的勇氣都沒有。
她就是喜歡金龜車怎麼了？因為經濟不獨立，就連審美的獨立性也要被剝奪了嗎？連買輛自己喜歡的車的話語權都沒有，何談為自己的人生做主？
她光腳下地，走到浴室，打開燈看著鏡中的自己，眼前的景象讓她有些吃驚：皮膚鬆弛，體態臃腫，精神頹廢。不過鬆懈幾年而已，人生就換了一番光景？ 曾經的笑傲江湖呢？ 曾經的意氣風發呢？ 曾經英姿颯爽的職場女強人，彷彿已經恍如隔世。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點像勵志故事的劇情了，大芳一聲不響地發了狠。她默默地報考了MBA，第一次筆試沒過，回家複習半年準備補考。這半年來，她把以前去逛街購物的時間、去做SPA的時間、無所事事發呆的時間⋯⋯全部用來上補習班。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她以超過分數標準七分的補考成績險勝。
接下來是面試。英語是她的短處，英文面試的時候五個問題她一個也沒回答準確。但是很快，她在下一個階段的面試中成功扳回一局。憑著自己的聰慧和以前的工作經驗累積，她把問題回答得頭頭是道，一位教授當場拍板說要錄取她，「回去等九月份開學吧！」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面試結束後，她馬上報了一個英語培訓班。
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拚，累不累？ 累！ 當然累！
但是如果逃避了眼前的累，早晚會發現，以後會更累。心理諮商師武志紅說，什麼都不做的人，是最累的人。
當一個人什麼都不做的時候，會慢慢與這個世界失去連結，失去能量的滋養。得不到滋養的人生，註定會枯萎、衰敗。放眼這個時代，就算你拚命跑，也可能只是保持站在原地而已，一旦停下腳步，很快就會被甩到千里之外！ 所以，每當工作太多累得想哭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閨密說的那句話，「誰的人生不是在默默努力呢？」
身邊的榜樣強過遠處的楷模。
大芳考上MBA以後，還沒開學，已經參加了幾次同學聚會，大家成立了群組，每次有活動都會叫她一起。看著她在社群網站上發的一群人穿著運動服在公園跑步的合影，我又忍不住諷刺：「得意個什麼勁，你們這是傳媒大學，還是體育大學啊？」
不管怎麼說，她的生活開啟了新篇章，精彩的還在後頭。
以前聽到過一句話：做女人比做男人好，進可攻，退可守。
這句話讓人不由得想笑：退，你能退到哪兒去？ 基本上，從你放棄努力、放棄獨立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種下隱患了。
娛樂圈中曾經有一段很特別的婚姻。三十六歲的著名音樂才子，喜歡上了十七歲的女孩。女孩在十九歲那年嫁給才子，並生下一個女兒。
談及十九歲的年齡差，才子曾經說過一段很出名的話：「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很年輕，甚至還沒進入社會，所以她的基本世界觀都是我塑造的。相比之下，找一個年齡比較大的、被周圍圈子的人塑造出來後你再去改變的妻子，後者多累人啊，而且更容易產生分歧。我老婆對這個世界的看法，甚至聽什麼音樂、看什麼電影，都是受我影響的，所以我們大部分的想法都很一致，我覺得這樣很幸福。」
當大家都在為這段感情紛紛叫好並樂見其成地送上祝福的時候，看到這段話，我卻感到後背發涼。如果一個人被塑造成注滿別人思想的人偶，那麼她自己又在哪裡？這種完全失去自我的生活，豈不是岌岌可危嗎？
果然，六年後，才子提出離婚，理由是「和她在一起生活我感到不快樂，我想要更多的自由和創作空間」。
離婚一年後，回顧當時的感受，女孩在社群網站上寫著：「一切猝不及防，我像從童話世界被忽然扔進傾盆大雨中，渾身濕透。」她承認，她和女兒的溫室堡壘坍塌了。
俗話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剛。經歷過失婚的痛苦以後，她終於醒悟：「我難道不能憑自己的能力給女兒一個更好的生活嗎，為什麼一定要做別人的附庸？」
好在一切還都不算晚，她才二十五歲。她找了合夥人，註冊了公司，開創了自己的服裝品牌，咬著牙，卯盡全力，重打鑼鼓重開張。
在最冷的季節，她把自己裹成粽子，去服裝布料市場和攤販老闆討價還價。玫瑰色的幻想破滅之後，如浴火重生般，她對生活的理解突然提升了一個境界：「我在路上塞車，接打無數電話，忽然想起以往睡到日上三竿拎著包逛街的慵懶時光，已經如此遙遠。當我真正直接面對生活的沉重、繁忙，反而活得更加充盈和開闊⋯⋯以前的我總在尋找別人為自己營造的安全感，後來才明白誰也不能一直給你安全感，只有自己是自己最堅強的後盾。離開以前所認為的全世界，真正的全世界才會活生生地呈現在你眼前。」
除了你自己，沒有誰是你的全世界。
如果你認為一個人或者一個家是你的全世界，
那我只能說，你的全世界有點小。
女人常犯的錯誤是，總以為自己可以躲在誰的身後享受歲月靜好，一回頭才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站在懸崖邊。從喪失經濟獨立的那一刻開始，慢慢地，會接連喪失情感獨立、人格獨立，直到獨立性也全面淪陷，依賴心大增，不安全感爆棚。仰人鼻息的生活，終將令眼裡的疲憊無處可藏。
有位直男曾經頗為不屑地對我說：「男人喜歡開拓進取，女人喜歡不勞而獲。」先不說這句話是不是過於偏激，相較於女人，男人確實很少有依附於他人的想法，他們早早地把自己定義為一枚過河卒子，不斷拚命向前，活得清醒、奮進。
西蒙．波娃說：「男人的極大幸運在於，他，不論在成年還是在小時候，必須踏上一條極為艱苦的道路，不過這又是一條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則在於被幾乎不可抗拒的誘惑包圍著；她不是被要求奮發向上，而是聽說只要滑下去，就可以達到極樂的天堂。當她發覺自己被海市蜃樓愚弄時，已為時太晚；她的力量在失敗的冒險中已被耗盡。」
跟在別人身後走路，眼前只有別人的背影，
只有自己用腳步丈量前路，一路披荊斬棘，升級打怪，才能看到更開闊的風景，
這個過程固然漫長艱險，但也風光無限。
人生，路漫漫其修遠，獨立才是一條最可靠的路。
希望我們都能摒棄那些看起來很美的幻想，早早走上一條最可靠的路。
★本文經時報出版授權，摘自《你最該討好的人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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