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一家百貨公司發生聚集性疫情，圖非本文當事人。（示意圖／記者張一中攝）
記者蔡儀潔／綜合報導
天津一家百貨公司近期相繼出現5起新冠肺炎病例，成為又一起聚集性疫情。市疾控中心傳染病預防控制室主任張穎2日指出，雖然第1、3、4例發病的銷售人員在不同區域工作，但區域在同一樓層，「在這樣一個環境裡，一個顧客通過3個小時就被感染，我們可以想像一下，8個小時上班的售貨員在這樣一個環境裡面，是避免不了被感染到的。」
據《環球時報》報導，在2月2日召開的天津市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防控工作新聞發布會上，張穎對寶坻區某百貨大樓內部這5例確診病例的先後發病情況，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層層迷霧終被揭開。
▲天津市。（圖／CFP）
病例一
第1個病例是該大樓內的小家電區的銷售人員。該位櫃姐1月22日發熱，商場在26日實行春節停業，發病之後連續4天都是在社區門診看病，而該門診是沒有發熱門診的，期間她持續發高燒，自己購買了藥物在家中服用。但病情一直沒有好轉，所以31日在丈夫的陪同下，她至寶坻區醫院的發熱門診就診，最終被確認為確診病例。
關鍵問題在於，通過流行病學調查，該病例是沒有任何武漢的流行病學史，沒有外出過，也沒有接觸過類似的確診病例或者是可疑症狀的病例。
病例二
「2月1日，我們又接到了第2個確診病例。這個病例是第1個病例的丈夫。第1個病例發病後，他一直陪著妻子到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區醫院就診。而且在此期間，他自己也出現了症狀。」張穎說，「早在1月24日，第2例就出現了腹瀉的症狀。在陪妻子就診的整個過程中，他只是到自家門口的小藥店裡買了些藥吃，雖然他一直陪妻子看病，但是他自己沒有去醫院就診。」
通過流行病學調查，第2例也沒有武漢旅行史和其他疫源地的旅行史，除了妻子外，沒有接觸過其他可疑症狀的病例，所以感染的來源當時就引起了市疾控中心專家的注意，「究竟夫妻二人是如何感染的呢？」當時專家推斷，有可能是因為他的妻子在百貨公司賣小家電，可能是在顧客人群裡把病毒帶到家裡，但就在這之後，又出現了第3個病例。
▲人群比較集中的區域是呼吸道傳染病特別容易造成傳播的地方。（圖／路透）
病例三
第3個病例同樣是來自該間百貨公司，她是珠寶櫃銷售人員，與第1例在一個樓層上班，但並不在一個售貨區，兩人平時沒有任何的聯繫和交集，且第3例在1月24日才出現症狀。在流行病學調查過程中專家發現，第3個病例在1月18日到外地進貨，接觸過一個高熱患者。
張穎說，「進貨地也有病例，是疫源地。但是這個外地高熱患者沒有被臨床診斷，也沒有實驗室的確認。到底第3例在外地接觸的高熱患者是不是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患者，無法確認。因為該高熱患者沒有就診，沒有檢測。第3例的傳染源只能打上一個問號。」
當時疾控專家分析，會不會是第3例感染了新型冠狀病毒，並帶回了天津，造成百貨公司內的傳播，繼而引起了第1個病例家庭內的傳播？從發病時間上，專家又建立不起來流行病學聯繫，因為第3例在24日發病，而第1例在22日發病，如果說第3例傳染給第1例，在邏輯關係上說不通。在疾控專家一籌莫展的時候，又出現了第4個病例。
病例四
第4例是在賣鞋的區域的工作，與第1例、第3例在同一個樓層，但她表示，自己和發病的櫃姐沒有任何工作上的交集。事情發展到此時，專家們怕遺漏掉關鍵線索，找到百貨高層詢問「是否在春節前舉辦過聯歡會、小型聚會、總結會，或者是用其他形式把員工召集到一起。」
令專家們失望的是，答案均是沒有，他們都是自己去吃飯，沒有員工餐廳提供集體就餐的環境，所以這3位患者在日常工作中是沒有任何交集的。然而，第4例有另一個情況引起了專家的關注，該病例早在1月21日就發病了，而在1月12日-13日，她曾先後2次到天津附近的L市鞋類批發市場進貨。
專家發現L市有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病例，也有本地傳播的情況，因此判斷，有可能第4例是在L市進貨的過程中被感染，之後回到天津發病的。但她如何把病毒傳播給工作沒有任何交集的同事呢？這也是沒有辦法建立起流行病學聯繫。
疾控專家們反復跟第1、3、4例患者確認，「你們有沒有注意過彼此是否有過一剎那的接觸」，甚至連使用公共衛生間的問題專家們都沒有遺漏，但回答是沒有。就在專家們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非常關鍵性的人物出現了，2月2日淩晨第5個病例被確診了。
▲成都醫護人員搬運隔離患者。（圖／路透）
病例五
第5個病例不是銷售人員，而是曾經去購物的顧客。她於23日下午同時去了百貨公司的賣鞋區（第4例所在區域），珠寶區（第3例所在區域）購物，足足待了3個多小時，隨後於29日出現發熱症狀，在2月1日被確診。該顧客沒有任何武漢以及其他疫源地的外出史或旅行史，也沒有接觸過可疑病例或者已經診斷的病例。
專家判斷，她的感染只能是來自百貨公司。找到蛛絲馬跡後，疾控專家反過來重新詢問第3、4例確診患者，1月23日下午15點到18點她倆是否在工作崗位上，答案是「她們都在」。
此時，疾控專家們終於建立起了流行病學的聯繫，結論是第4例在外地感染，回天津以後發病，造成百貨內的病毒傳播，第五例的顧客趕上也被感染，然後是第1例傳染了她的丈夫。
張穎進一步分析說，「雖然第1、3、4例發病的售貨員在不同區域工作，但是售貨區域在同一樓層，基本是相鄰的，沒有一個清晰的界限，彼此沒有4到5米以上的距離間隔，實際間隔甚至小於1米。在這樣一個環境裡，一個顧客通過3個小時就被感染，我們可以想像一下，8個小時上班的售貨員在這樣一個環境裡面是避免不了被感染到的。」
通過這些病例的分析，張穎提醒道，對於新型冠狀病毒的防控，真的不能掉以輕心，「你防著別人，不如防著自己，保護好自己。呼吸道傳播的傳染病是不知道誰攜帶病毒。你不知道自己周圍誰染病了。所以也不可能知道誰是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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