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次投票決定4種結局!《與惡》公投版看完「帶著8個困惑離開」

2020年10月9日 00:31

▲▼故事工廠改編《我們與惡的距離》舞台劇公投版。(圖/記者林育綾翻攝)

▲故事工廠改編《我們與惡的距離》舞台劇公投版,讓觀眾投票定劇情走向,幾乎場場爆滿。(圖/記者林育綾攝)

記者林育綾/專訪

故事工廠改編《我們與惡的距離》為公投版舞台劇,近來巡迴演出場場爆滿,觀眾能在戲中透過投票決定劇情走向,反應熱烈,有人讚賞也有人直說「好殘忍!」導演黃致凱說,其實原作已經非常完整,劇場只是增加了一個角色叫「觀眾」,成為參與的一員。他透露,很多人以為從戲中能獲得答案,實際上看完後可能會「帶著8個困惑離開」,但「產生問題,就是去思考和理解的開始」。

▲▼故事工廠改編《我們與惡的距離》舞台劇公投版。(圖/故事工廠)

▲《我們與惡的距離》搬上舞台劇。(圖/故事工廠)

你自以為的正義,可能把另一個人推向地獄。」黃致凱當時決定要改編《我們與惡的距離》時,坦言壓力很大,雖然曾經改編過幾部創作,例如《小兒子》、《一夜新娘》,但從來沒遇過一個作品是情節及張力已經這麼完備的,心想如果只是單純改為濃縮版搬上舞台,似乎意義不大,「做得不好鐵定被罵得狗血淋頭,做得好又只是錦上添花」。

他說,之前自己看電視劇時只是單純的觀眾,也備受感動,每一集都哭,非常佩服台灣有戲劇團隊推出這麼硬的題材,背後還做了如此扎實的田野調查。因此他反問自己,「既然電視劇已經做得這麼細緻,為什麼觀眾還要再走進劇場看一次?」

▲▼故事工廠編導黃致凱。(圖/故事工廠提供)

▲故事工廠編導黃致凱坦言改編《與惡》的壓力。(圖/故事工廠提供)

後來他想到,影像作品是相對單向的,而劇場是Live,是可以互動、討論的,因此他不更改原本劇情的基本設定,「我只是增加了一個角色,叫作觀眾」,原始戲中也有個隱形的力量就是「輿論」,而搬到劇場後,讓觀眾投票決定劇情走向,甚至邀請立委或議員開論壇節目,開放現場的人參與討論,所有活生生的留言直接秀出來。

▲▼故事工廠改編《我們與惡的距離》舞台劇公投版。(圖/故事工廠)

▲《與惡》搬到劇場後,讓觀眾投票決定劇情走向,甚至邀請名人來開論壇節目,開放現場的人參與討論。(圖/故事工廠)

「你是否同意現在立刻執行李曉明的死刑?」每個問題的選項除了「是」與「否」,還有一個是「無法決定」。黃致凱說,「刻意設計這個選項,是讓觀眾有權利表達心裡的猶豫,因為很多事情有時候並不是非黑即白」而投票後的結果,也會在現場直接秀出來,決定了「完全不同的下半場」,對於演員、服裝燈光等各方面,都是很大的挑戰。

有時候看到一個問題的公投結果,是與否的差距只有0.2%,非常刺激;還有一場問觀眾「你要不要繼續收看直播?」沒想到壓倒性的有超過70%的人投「否」,讓黃致凱印象深刻。每個人都能從投票能看到該場觀眾的立場,但他也舉例2018年的同婚公投,當時自己的立場(同意)與最後出爐結果(反對)相反,感慨說「公投往往不是看見有多少人跟自己一樣,而是看到原來有這麼多人的想法跟自己不一樣」。

他表示,投票、論壇的設計,都是呼應了社會凝聚共識的過程,也讓觀眾去反思,所以戲劇裡沒有標準答案,大家也能看到投完票以後產生的後續蝴蝶效應,「很多事情,我們決定的往往不只是當下,而是很多人的命運,這讓我們去反思,是否能夠想得更遠一點?

▲▼故事工廠改編《我們與惡的距離》舞台劇公投版。(圖/故事工廠)

▲觀眾的投票,可能影響後續劇情發展,產生不同的結局。(圖/故事工廠)

如果投票後,是與否的選項沒有明顯過半,代表沒有形成社會共識,劇情也會隨機發展,讓觀眾去期待每個可能的發生。所以很多人以為,能夠從戲中得到答案,實際上看完後,可能會經由那2個問題,最後帶著8個困惑離開劇場,但黃致凱說「困惑就是理解的開始」,困惑不是壞事,困惑就是思考,這才能攪動我們的思緒,去弄清楚事情有不同的面貌。

他認為,過多的情緒,往往會讓我們看不清一件事;而人一定有情緒,當情緒來的時候就感受情緒,等情緒冷卻時再次思考問題,也許有不同的答案。「不是說要你看完戲就一定支持廢死或同情精神病,只是期望往後看待每個案例時,能夠再多看一些不同的角度;雖然我們永遠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即使是當事人,也不一定能知道所謂的事實,但至少,我們要做到有同理心。

▲▼故事工廠改編《我們與惡的距離》舞台劇公投版。(圖/故事工廠)

▲這場公投版的《與惡》,就像是一場給觀眾的「模擬考」。(圖/故事工廠)

這場公投版的《與惡》,就像是一場給觀眾的「模擬考」,不必付出真實的代價,卻能透過劇情的演變、後續的效應,產生各種思考。把人殺了就會解決問題嗎?王赦的正義是不是把喬安推向地獄?喬安的不平,是否透過欺負李大芝出氣宣洩?如果沒人付出代價,受害者又該向誰討回公道?你以為的公道,會不會是他人的不義?

他舉例先前發生的社會新聞「李承翰事件」,嘉義鐵路警察李承翰在值勤時,被鄭姓乘客拿刀猛刺,為了保護其他乘客,李負傷仍盡力制服鄭男,最後傷重不治而亡。而法官因鄭嫌罹患思覺失調症,判他無罪,要求強制就醫5年及易科罰金;李承翰的父親無法接受判決結果,夜夜哭泣並鬱鬱寡歡,最後媒體報導透露他含冤吐血而死。

黃致凱說,按照法律和精神鑑定結果,法官的判決也不能說他錯,但對於受害家屬來說卻忿忿難平。無論戲裡戲外,每個問題都沒有標準答案,但能引發人們去討論;而在戲劇的創作上,即使是四種結局,也沒有一個能真正圓滿,「當你看到一個圓滿,就可能有另一個遺憾。」他不斷強調,這部戲希望帶給觀眾思考的核心之一,就是「你自以為的正義,可能正把另一個人推向地獄。

▲▼故事工廠改編《我們與惡的距離》舞台劇公投版。(圖/故事工廠)

▲《我們與惡的距離》公投版舞台劇,全台巡迴演出中。(圖/故事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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