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聰明的人,聚在一起就會逐漸變笨?(示意圖/Unsplash)
文/馬修.西德(Matthew Syed)
摘自/時報出版《叛逆者團隊》
我們可以用視覺上的形式來表達多樣性科學中最基本的概念。假設圖一中的長方形代表一個範圍,裡面都是有用的想法,也就是那些與某個特定問題或是目標有關的見解、觀點、經驗與思維模式,我們可以把這個長方形稱為「問題宇宙」。
如果遇到的是單純的問題,那個人可能會擁有這個方形內全部的「資訊」。而多樣性是非必要的。但如果遇到一個複雜的問題,就沒有任何單一個人擁有問題相關的全部見解和看法。就算是最聰明的個人,所擁有的知識也只會是一個子集的量。我們可以用一個圓來代表一個聰明人,就叫他大衛吧。他知識淵博,但並不是什麼都知道。
但是,我們現在看得出來同質相吸的危險性在哪了。在圖二裡,我們可以看到,如果一群想法很接近的人湊到一起會發生什麼事。每個獨立的個人都很聰明,也有令人讚歎的淵博智識,但同時他們也有高度的同質性,他們了解的事物很類似,彼此的觀點相當一致。他們可說是「複製人」。
想想看,環繞在你身邊的人都跟你有相同的想法,他們會對你的觀點做出鏡射、會認同你的偏見,這該有多舒服啊!這讓我們感覺自己更聰明了,並對自己的世界觀做出認證。的確有腦部掃描證據顯示,當別人反饋給我們正面的意見,會刺激腦中的愉悅中樞。同質相吸有點類似某種隱藏的引力,牽引著人們,讓大家聚合到問題宇宙小角落裡。
值得將圖二中的畫面謹記在心,因為圖中呈現了一個在現今世界中隨處可見的問題:團體中的每個人都很聰慧,但是聚在一起的話⋯⋯是的,很笨。
同質相吸是很普遍的現象,我們的社交網絡上有許多跟我們有著類似經驗、觀點和信念的人。即使一個團體在一開始是有多樣性的,但是這種多樣性還是可能會被所謂的社會潛移默化給排擠掉,這是指大家向著強力的假設趨近的過程,這個現象也叫作「同化」。
作家鉉恩.斯諾(Shane Snow)引用了一段由衷之言,說這段話的人是一家大銀行的高層主管:
她搖著頭,告訴我公司僱用這些從優秀大學畢業的新人─來自不同的背景、腦海中裝滿各式各樣的點子─然後只能看著他們逐漸被重新塑形,為的是要「符合」組織的文化,這件事有多麼痛苦。他們剛來的時候,帶著各種獨特的見解和意見,她聽到這些聲音愈變愈弱,除非其中的聲音和意見是符合公司所「接受」的思考方式。
那時,一小群人擠在問題宇宙的小角落,這是人類心理學可以預料的結果。團體漸漸變成像是一群聚在一起的複製人,人們打從內心就有同質化的趨向。在這種狀況下,中情局和人頭稅政策的審查小組並非特例,而是一種普遍的症狀。
的確,看看各國內閣、法律事務所、軍方的領導團隊、高級公務員,甚至是某些科技公司,若說這些團體中有很多的同質性都相當高,並不是在批評任何單一的個人,只是要指出當一群聰明的個人有著重疊的參考框架,他們的共同點有可能就是觀察能力會變得模糊不清。
有智慧的團體會表現出另一種動力,他們不是由像是複製人的成員所組成,不會如鸚鵡一般複誦著同樣的觀點;而是由帶著「叛逆精神」的人所組成的團隊,但他們不是為反對而反對,而是從問題宇宙裡不同的區域帶來了不同的見解。
這樣子的團隊會有這樣的成員:他們提出具有挑戰性的觀點、支持某個原始觀點的想法、他們的觀點會導向不同方向,還會跟其他觀點結合誕生新的觀點。這是此種集體智慧的特點:一加一就是這樣大於二。
在下列的圖示中,每一個人的聰明程度,都沒有超過前面圖二中的個人,但是他們的集體智慧卻是高出許多。他們擁有很高的覆蓋率,並且揭開了為什麼只要遇到複雜的問題,跟思考方式不一樣的人合作,會變得相當重要的原因。
那麼,克服艱難挑戰的第一步,就不會是去了解問題本身。第一步並不是要深入探討問題的各個面向,而是要退一步並問道:我們的集體理解是在哪邊出現了漏洞?我們是否已經在同質相吸的作用下,被拉到了問題宇宙中一個小小的角落裡了?
若不先面對這個更深層的問題,組織就要面對另一種風險,就是團體深思熟慮後的結果,還是在各方面有一些微小的功能失常。也就是說,大家檢視了問題、並且進行了相當深入的探討,深到不能再深,但實際上卻只是強化原本的盲點。
在處理那些最艱難的挑戰之前,我們需要先處理認知多樣性的問題,只有妥善處理這個問題,團隊的思考和討論才不會產生鏡射,而是會帶來新的領悟。
★本文摘自時報出版《叛逆者團隊:激發多元觀點,挑戰困難任務的工作組合》,作者馬修.西德(Matthew Syed),《星期日泰晤士報》暢銷書榜冠軍作者,揭露一流團隊的成功祕密。此書上市首週空降《星期日泰晤士報》暢銷榜Top 1,唐鳳贊同力薦「我在招聘的時候有兩個原則,一個是他的經歷、看事情的方法必須要跟現有成員不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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