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穎超／銘傳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助理教授
在中國大陸電商阿里巴巴所屬螞蟻集團，去年首次公開募股（IPO）交易計畫被阻之後，最近又傳出中共正在調查該計畫為何能快速獲得政府相關單位的批准。這波調查著重在阿里巴巴創辦人馬雲與中共重要官員的關係，為此馬雲被限制不准離開中國大陸。此項傳言如果為真，恐怕是中共另一波高層鬥爭的開始。
▲阿里巴巴集團北京總部大樓。（圖／記者陳政錄攝）
中共政商互動兩種視角
外界對中共政商互動邏輯大約有兩種說法。第一種將中共政權與資本家對立起來，認為資本家被打壓，多因其天生具有反抗政府管制的傾向，讓中共戒慎恐懼，只要看出資本家一有坐大可能，就要拉下馬來。
多數西方學者或媒體會從此角度來談問題；另一種則認為兩者有千絲萬縷關係，資本家要興旺必須借重官員，萬一破產或被政府查辦，也不只是市場問題，亦有政治派系、政府部門與中央地方爭權邏輯在背後運作。
立基於前者分析此事件，會認為中共要拿螞蟻和馬雲「開刀」，是認為馬雲勢大且高調批評中共，有威脅黨國實力，因此獲罪，進而警告中國大陸的民營企業要「聽黨話」、「跟黨走」。
▲馬雲。（圖／CFP）
如果從另一種觀點出發，就會認為此事可能反應的是當權派系正在壓制富豪依賴的政治力量。第一種分析很流行，但第二種分析引起的思考是：富豪依賴的政治力量是什麼？
可能幫忙的政府力量
對此次馬雲被禁出國傳說，是華爾街日報報導表示，對馬雲的調查在年初時已開始，聚焦在審批螞蟻上市過程中，有哪些監管官員為螞蟻開綠燈、哪些地方官員支持及遊說讓螞蟻ＩＰＯ過關、哪些國企將會從中獲益等，也就是要查出和馬雲關係密切的官員和權貴。
上述表列的可能幫忙官員，由於螞蟻集團的「網路金融創新」，本質上是妨害了中共中央金融與監管部門的利益，所以就算有一些監管官員為螞蟻開綠燈，也不代表部門多數意見。因此應該要尋找其他何種政治力量支持馬雲，讓政府審批一路開綠燈，直到最後才被擋下來？目前看來，馬雲背後有幾個重要地方政府與中央政府基金支持的痕跡。
▲螞蟻集團。（圖／CFP）
誰是藏鏡人？
只不過，做為中國大陸曾經的首富，馬雲有無辦法單獨把這些不同政治勢力串起來？或者有特定的政治大腕在背後操作？而支持馬雲的地方政府，到底是因為馬雲的出身淵源伸手相助？或者是因地方財政發展受限，因此想借馬雲之手打開一條出路？
抑或受背後某些結盟的中央政治派系指使，因此才出面支持馬雲？如果是後者，此次中共對馬雲的調查結果就可能代表另一波的政治鬥爭要開始了。
▲誰是背後藏鏡人？（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但有個奇怪的地方還待釐清：嚴格說來，螞蟻此次籌資並未實現，他們的創新造成的危害，也僅停留在理論層面。中共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4月是針對阿里巴巴集團，其在大陸境內網路零售平臺市場實施「二選一」的壟斷行為進行處罰。
那這個調查正式理由是什麼？在集資後才裁罰阿里巴巴的事，可以牽連到之前的螞蟻集團上市問題嗎？中共中央的調查如果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後續對官員的行政處罰恐怕就不太容易進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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