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總統馬克宏宣布從8月起擴大健康通行證的適用範圍，引發一波抗爭運動。（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法國總統馬克宏於法國國慶日前兩天宣布，從8月起，除了第一線醫護人員必須強制接種新冠肺炎疫苗外，也擴大健康通行證的適用範圍，將從原先的博物館、美術館、觀光景點等，擴大至戲院、餐廳等私人場所。這樣的政策對一向崇尚自由的法國人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致從法國國慶日開始，引發新一波的黃背心抗爭運動。為了防止不斷變種的病毒擴散，健康通行證是否有其必要？
在今年3月，歐盟決定推行所謂「數位綠色通行證」（Digital Green Certificate），並於7月1日正式於會員國及與歐盟簽協議的非會員國間適用。此通行證的內容，即是新冠肺炎疫苗接種、篩檢陰性反應，或已從確診後康復之記錄，一旦有此三種證明之一，即可免除於歐盟境內移動的種種檢疫限制。
為了消除各界對綠色通行證是否剝奪行動自由的疑慮，歐盟強調，此通行證只是在使旅行他國更為便利，即便未持有綠色通行證者，仍可進入歐盟各國，僅是必須接受各國的檢疫規定。若果如此，則延伸此一作法至國內的法國健康通行證，為何在法國產生如此大的抗爭行動？
由於法國在今年解封後，確診人數飆升，其中未打疫苗的比例超過六成，變種病毒確診率甚至高達八成。故在考量不走回頭路及希望人民生活回歸正軌下，早於6月底，馬克宏就宣布，進入博物館、藝術館或如愛菲爾鐵塔之景點，必須出示健康通行證。由於範圍有限，未引發太大民怨，但於國慶日前宣示要將此適用範圍擴及於與民生更貼近的餐廳、戲院、運動場所，甚至搭乘國內火車、班機等，便招致民怨。
會採取如此強硬的通行證制度，即是在想回復正常生活時，也能有效阻隔病毒擴散，且間接鼓勵民眾儘量施打疫苗，以達於群體免疫的最終目的。如此立意良善的制度，就不免產生將人民兩分的爭議。尤其若疫苗的存量並非充足，就不可避免會產生高社經地位者優先施打、底層者後打的狀況，使得通行證與歧視產生連結。這或許也是歐盟各國一直不斷地在大量採購疫苗的主因。
其次，健康通行證也不可避免有個資遭濫用的疑慮。因基於防疫而由國家取得的個人健康資料，將因通行證的實施，而被大量散布在各種領域，甚至為私人企業所取得，這是否違反醫療目的外之使用，導致有相當大的憲法爭議。尤其就算法律明文銷毀期限，但在這些資料已經數位化與雲端化，且無明確的監督機制下，如何保證國家、私人能確實依法執行，也是個疑問。
健康通行證的數位內容僅限於新冠疫苗的接種或篩檢紀錄，不包括其他個人健康資料，同時在送由法國國民議會通過的法案裡，也明文實施期間至11月15日，且受憲法委員會審查合憲後，才能正式實施。凡此種種，或是在公眾健康維護與個人自由保障間取得平衡，但只要新冠肺炎的疫情不消散，這種衝突肯定會持續，更不會只發生在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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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景欽，真理大學法律系所副教授兼刑事法研究中心主任。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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