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與火之歌：權力遊戲》最終結局，至今仍有很多影迷難以釋懷。（圖／HBO提供）
文／飽妮
摘自／野人文化《想笑的時候再笑，才是我最可愛的樣子》
本文含有影集劇透
大草原的卡麗熙、解放奴隸的解放者、龍之母、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女王──她是「風暴降生」丹妮莉絲．坦格里安。她是擁有絕世美貌和傳奇血脈的統治者，身材嬌小卻膽識過人。她毫無國家治理經驗，卻憑超強的學習能力與智慧，所有困難都迎刃而解。她乘著巨龍，所到之地都將被征服，她要一步步征討本來就屬於她的國土，直到她坐上鐵王座的那天。
丹妮身為改朝換代的落難公主，年幼時就是政治聯姻的棋子，哥哥韋賽里昂將她當作禮物，嫁給了多斯拉克的領袖卓戈卡奧，以換得軍隊。她曾經被強暴，曾經差點被毒害，曾經痛失腹中愛子，但她的苦難只為成就她的偉大。
丹妮陪葬卡奧後，在烈焰中不死重生，孵化了三顆龍蛋。她成為不焚者、龍之母，多斯拉克人見證了她的不凡與神性，決定追隨她，於是第一個有統治權的卡麗熙誕生，奇蹟就此開始。離開大草原後，她開始征討周邊城市，過程更解放奴隸、婦女，幫助弱小，踏足維斯特洛前，她早已名聲遠播，人人稱她為「龍后」，一個仁慈的君主。
▲有好長一段時間，所有人都相信她是注定創造新世界的偉大女王。（圖／HBO提供）
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論是觀眾或劇中角色，都相信她是注定打破齒輪、創造新世界的偉大女王。她雖然良善，卻可以在關鍵時刻展現必要的殘忍；她擁有迷倒眾人的魅力，又有破釜沉舟的魄力。
《冰與火之歌：權力遊戲》影集自2011年開播後，丹妮莉絲一直都是劇中最受歡迎的角色，她的人氣不難理解，畢竟成長背景實在太啟發人心。然而，歷經八年的角色演進，這樣討人喜歡的角色卻走向許多觀眾無法接受的結果──丹妮終究向「坦格里安家族的人注定發瘋」的命運屈服，焚燒了維斯特洛，屠殺無辜。
為什麼？
回顧丹妮的成長歷程，她其實從未去過維斯特洛，卻相信自己生來就握有維斯特洛的掌控權，只因她認為這是她身為坦格里安與生俱來的權利。即便影集花了篇幅展現她的良善和明智，丹妮行事的最初動機從來不是「解放窮苦」，而是「奪回屬於她的東西」。這暗示了她隱性的暴君特質可能在刺激之下爆發。
▲丹妮雖然才智過人，作為統治者卻有幾個致命缺點。（圖／HBO提供）
丹妮雖然才智過人，作為統治者卻有幾個致命缺點。她缺乏經驗又太過理想主義，年少的她時常忽略人情世事的微妙平衡。她的世界非黑即白，這種性格也使她吃了不少虧。她解救了差點被強暴的女巫，女巫卻不屑她的幫助，反而殺死她的丈夫卓戈；她解放了彌林這個充滿奴隸的城市，卻破壞了當地的經濟體制，引起革命。她自認從錯誤中學習，卻從未眞正放下驕傲，認淸自己的問題。
套用常見的編劇術語，淨化（Catharsis），這個概念描述角色在經歷悲劇或人生掙扎的排毒過程後，達成個人實現，或從痛苦中解脫。然而丹妮從未解脫。
她間接害死了自己的丈夫，重生後被視為多斯拉克的女王；她搞砸了彌林，又直接離開那裡；她失去了如親生孩子般的龍，然後與瓊恩墜入愛河。她的每段經歷從未有過善終，接著就被迫開啟另一段故事。在這些故事中，她沒有機會眞正和那個犯錯的自己說再見；相反地，這些遭遇變成了恨意，變成了恐懼，在她內心蔓延，最終爆發。
丹妮莉絲轉變的關鍵就在於，她選擇放下的是純真，而不是驕傲。
▲「龍后」丹妮莉絲在《冰與火之歌：權力遊戲》最終季第五集，黑化成為「瘋后」。（圖／HBO提供）
但純眞偏偏是她最強大的武器，也是讓她獲得眾多追隨者的原因。她的純潔成就了她的不凡，她卻選擇拋棄這個特質，將其視為弱點。於是，她開始認為自己在所有人之上，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選擇都是正確的。她開始認為，打破齒輪的路上，犧牲是必要的，因此除去障礙時眼睛眨也不眨。她的驕傲最終進化為殘酷不仁，她以為自己是神，有權操弄他人生死。
這樣的特質屬於反派，於是她被認為是極度危險，需要被阻止。
就算丹妮莉絲的黑化有跡可循，這個命運對她來說還是不大公平，畢竟她曾經達到一個無人能及的高度；她充滿魅力、聰明絕頂、願意為弱小發聲，但「內心陰影太大，最終崩潰」卻是她的結局，過往鋪陳都因此付諸東流。起初，我恨編劇如此辜負丹妮，但想想，這又何嘗不是每個人成長中都有過的掙扎？在經過各種磨難和痛苦，誰有那個勇氣保有純眞？在各種質疑下，我們只能選擇變得強硬又無情。
丹妮莉絲本應偉大，或許是這世界配不上她。
★作者飽妮，本文摘自野人文化出版《想笑的時候再笑，才是我最可愛的樣子》，原文標題「這世界太殘酷，我們無法保有純真」廢宅系影評YouTuber飽妮，第一本療心創作集，29部電影/影集女主角，讓她們陪你一起成長。這本書，獻給每一個曾受委屈、受傷、無法做自己的你。
讀者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