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原住民之前遭受新冠疫情的沈重打擊。圖為美國亞歷桑那州原住民保留區內，一名納瓦荷原住氏在家門外眺望遠方。(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國際中心／綜合報導
不久前加拿大爆出美洲原住民(即俗稱的印第安人)兒童早年在寄宿學校遭虐待而大批死亡的醜聞。這種現象同樣發生在美國。
美國白人對原住民的迫害史，堪稱是血淚斑斑，美國媒體日前再度曝光一批最新證據。「美國廣播公司」(ABC）14日報導，美國研究人員發現內布拉斯加州一所寄宿學校內102名原住民學生的死亡名單。另外據「加拿大廣播公司」(CBC)報導，這些孩子除了死於肺結核、流感、心臟病等疾病外，還有一些是死於槍擊、溺水及車禍。
內布拉斯加州「原住民事務委員會」執行主任蓋亞詩姬博斯(Judi gaiashkibos)表示，「有些孩子可能死於自殺」。 在美國原住民寄宿學校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逼得孩子們需要用死亡來尋求解脫？
從1819年「印第安人(原住民)文明開化法案」開始，美國實施一系列旨在所謂同化原住民的政策：在全國範圍內設立或資助寄宿學校，強行安排原住民兒童入學。到1926年時，已有將近83%的原住民學齡兒童就讀於這些寄宿學校。但事實上，入住這些寄宿學校，跟住進監獄相差無幾。
這些孩子被員警強行帶走，扔進火車或貨車送進學校，孩子的父母、親人想要探望他們困難重重。當孩子們進入學校後，他們的個人物品即遭到沒收，然後必須穿著統一分配的粗劣制服。在一些學校裡，學生們更被迫接受嚴苛的「軍事化管理」。
在這裡，原住民文化遭到唾棄、原來的信仰被禁止，他們被剪去傳統的長髮、也失去了原本的名字，由學校發給他們一個「白人名字」。原住民的語言也被禁止使用，只准許說英語、學習基督教文化。美國陸軍上將普拉特(Richard Henry Pratt)說，這是「殺死一個印第安人，拯救一個新人類」。
為了「殺」得徹底，學校裡的「教育者們」煞費苦心。不同寄宿學校的倖存者都講述著同一個故事：當他們不小心用原住民語言交談，就會挨打。有倖存者回憶說，自己一旦被逮到，會被迫用肥皂漱口。 在這些寄宿學校裡，動用殘酷體罰的場合還有很多，極微小的小事也會招致皮肉之苦，例如在雪地裡玩耍、床鋪不整齊等。懲罰的方式不一而足：掌摑、鞭打、關禁閉都有。
在導師們的「管教」下，學生們必須服從極為嚴苛的生活規則與繁重的體力勞動。學生們被要求擠牛奶、熨衣服、甚至要操作危險的機器，所得的工資則被用來補貼學校。在「希洛科原住民農業學校」，「嚴重違反紀律」的學生甚至會在周末被派去做採礦這類殘酷的勞動。但勞動之餘，學校卻並未給孩子們提供真正的教育，只是把他們當童工對待。
除了要忍受粗暴的對待和繁忙的勞動外，寄宿學生連基本健康都得不到保障。學校裡必要生活用品短缺，學生們有時只能靠胡蘿蔔來充饑。此外更欠缺毯子、被子來禦寒，饑寒交迫讓孩子們的免疫能力大幅降低。加上學校衛生條件惡劣、人滿為患，孩子非常容易生病，甚至因此喪命。
1915 年，美國原住民兒童寄宿學校的肺結核得病率是非原住民的4倍或更多。十分之三的學生罹患沙眼、麻疹、水痘、腮腺炎、天花或其他傳染病的得病率是全國得病率的兩倍或三倍。學生們經常為自己的同學製作棺材，當中曾有人說：「死亡是你回家的唯一辦法……，他們會在很久之後才放你回家，在那之前如果想走，要嘛生病，要嘛死亡。」
更可怕的是，虐待與性侵的悲劇同樣發生在這些孩子身上。一名「聖法蘭西斯原住民學校」的倖存者回憶說，神父和修女會在夜間帶走年輕的女孩，當她們回來時，她們躲在床上哭泣並拒絕透露到什麼樣的對待。內布拉斯加州一所寄宿學校的學生回憶說，一名神父在一些小男孩13歲生日的時候性侵了他們。
白人對北美原住民的屠殺持續了數百年。但這種以兒童為對象、沒有硝煙的戰爭，卻將傷痛烙印在原住民的基因裡，世代相傳。美國先後共設立了367所原住民兒童寄宿學校，分散在29個州。「達特茅斯學院」歷史學家麥克布萊德估計，在這類學校裡，可能多達4萬名兒童直接死亡或死於居住環境惡劣，實際死亡人數恐怕更高。
美國白人對美洲原住民的「種族滅絕」做法不僅是一個已經過去的歷史問題，更是一個延續至今的系統性、長期性的種族主義問題。今天，在美國所有族群中，原住民後代的預期壽命最短、貧困率和青年酗酒率最高、社區醫生與患者的比例則最低。
不久前，聯合國「少數族群體問題特別報告」指出l「幾個世紀以來，美國原住民一直經歷著剝奪、暴虐對待、甚至種族滅絕」。美國不少州、城市、社區、街道的名稱都來自原住民詞彙，原住民形象和元素廣泛出現在電影、廣告甚至車輛名字裡。但現實生活中美洲原住民依舊遭到嚴重歧視，只不過是從「被滅絕」改善到「被遺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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