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沃牆／「升息、烏克蘭危機」衝高恐慌指數　金融市場「灰犀牛」來了！

● 李沃牆／淡江大學財金系教授

農曆年關將屆，全球金融市場極不平靜，美道瓊工業平均指數由1月4日的36,799.65歷史高點，跌至1月25日的34,297.73點，短短幾個交易日跌了2501.92點，跌幅達6.8%，S&P500同期間跌了437.09點，跌幅達9.1%；而代表科技股的那斯達克指數則跌了2083.42點，跌幅達13.3%，費城半導體指數共跌658.15點，跌幅達16.4%，幾乎快進入熊市，投資人一片哀豪。受美股影響，台股加權指數也在同期間由18,526.35點跌至17,701.12點，共跌825.23點，跌幅達4.4%，看來紅包行情無望。

到底係何因素吹皺股市一池春水？聯準會（Fed）加速升息步調、美公債殖利率飆升、俄羅斯及烏克蘭關係緊張，戰爭恐一觸即發，投資人恐慌情緒飆升實難辭其咎。

▲美國聯準會加快升息腳步，進一步升高投資人恐慌情緒。（圖／路透社）

聯準會升息及縮表腳步加速　美10年期公債殖利率跳升

眾所周知，升息最重要的目的是抗通膨，美國於去年11月的CPI年增率達6.8%，創39年新高，日漸嚴峻的通膨壓力，迫使Fed提早升息。市場預期Fed將於3月升息1至2碼（0.25%~0.5%），估今年全年升息至少一個百分點。雖升息已是意料中事，然升息也意謂市場資金將緊縮，對金融市場仍為一大利空。除升息外， Fed在去年12月的例會中，也為加速縮減購債定調，要求量化寬鬆（QE）退場後儘快縮減資產負債表（縮表）。

Fed為期2天的政策會議於1月25日開始，投資人關注Fed何時升息以及升息幅度的最新資訊。據悉，Fed自去年11月起每月購債規模縮減150億美元，今年3月結束購債。由於Fed提前升息已成定局，甚至不排除一口氣升2碼，帶動美國公債殖利率跳升，指標10年期公債殖利率於1月18日升至1.876%（如圖1所示），創下2年新高。公債殖利率升高，科技股（含半導體公司）將被重新評價，本益比修正，進而成為重災區。這也是這波那斯達克指數及費城半導體跌幅特別深的主要原因。

▲圖1、美10年期公債殖利率近期走勢。（圖／翻攝自「MarketWatch」網站）

俄羅斯及烏克蘭關係緊張　戰爭一觸即發

政治風險諮詢公司歐亞集團（Eurasia Group）早在2019年的報告中，就提出警告，當前是全球地緣政治環境數十年來最危險的狀態；並將俄羅斯大規模地介入烏克蘭選舉列為「全球十大風險」之一。

迄今，兩方所形成的地緣政治風險也始終沒停過。俄羅斯自去（2021）年末在烏克蘭邊境附近部署戰車、砲兵以及多達10萬名部隊後，緊張局勢一直延續至今，任何一方擦槍走火，戰爭可能一觸即發。有論者認為，俄羅斯總統普亭之所以想在此時採取行動，可能是看到基輔正逐漸脫離他的掌握。再者，從歐巴馬、川普到現在的拜登，連續三任美國總統的言行都表明，美國不想出兵海外。

▲去年末，俄羅斯軍隊便在烏克蘭邊境部屬，烏克蘭成為世界最危險的地點之一。（圖／翻攝自臉書／Минобороны России）

此外，大陸和俄羅斯最近關係升溫，使普亭有理由相信，北京會協助他克服入侵烏克蘭後遭遇的西方經濟制裁。另德國決定今年年底前關閉境內所有核電廠，未來能源更加仰賴俄國進口的天然氣。美中德的態度，足讓普亭手上多了籌碼，出兵無後顧之憂。然而，在美俄官員於1月10日瑞士日內瓦談判失敗後，北約和美國正在為俄羅斯可能入侵烏克蘭做準備。

據美國《紐約時報》報導，拜登正考慮向波羅的海及東歐北約國家部署美軍，以擴大美國的軍事參與。美國國務院日前才下令駐烏克蘭使館人員及家眷撤離當地，同時調高俄烏兩國的旅遊警示分級。緊接著，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下令多達8,500名士兵進入高度警戒狀態，準備隨時部署歐洲以應對俄烏局勢。地緣政治風險升高，就如一隻灰犀牛近在眼前，對金融市場衝擊顯而易見。

恐慌指數短期飆升　反映投資人的恐慌程度

由CBOE（芝加哥選擇權交易所）在1993年推出的「VIX指數（恐慌指數,fear index）」，廣泛用於反映投資者對市場的恐慌程度（如圖2所示）。

1月24日，美股投資人因擔憂俄羅斯跟烏克蘭戰火恐一觸即發，資金轉向避險資產，美元及黃金走高，油價下跌，恐慌指數VIX盤中曾觸及38.94 高點，道瓊指數盤中遭血洗，跌逾千點，科技股的那斯達克指數一度崩逾4%。據統計，恐慌指數1月迄今累計狂飆逾100％，將創有史以來開年頭一個月最大漲幅紀錄。

另有台股恐慌指數之稱的「台指VIX」也急速狂飆，自1月17日台股高點時的16.91反轉向下以來，短短6個交易日急升41%，1月25日收在23.82。VIX指數急升，反映市場短線對諸多不確定因素的恐慌。

▲圖2、CBOE恐慌指數近期走勢。（圖／翻攝自「CBOE（芝加哥選擇權交易所）」網站）

金融市場變動就如天上的白衣浮雲，斯須改變如蒼狗，詭譎多數難以預測。美聯準會升息在即，地緣政治風險未解，猶如迎面而來的灰犀牛。「勿恃敵之不來　恃吾有以待之」，灰犀牛年年有，但面對眼前的灰犀牛，投資人該「觀望」、「放空」、「逢低買進持有」，亦或「停損賣出」，端賴個人投資策略為何。至於虎年股市能否福虎生豐，實在有太多不確性因素而難以預測，其實也無需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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