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三億／中興大學國際政治所教授
烏克蘭穩定與否不僅影響歐洲區域安全、烏克蘭的歸屬也連帶影響美國、歐盟、俄國等國間互動，可說烏克蘭歸屬何方與地緣政治下的權力平衡息息相關。
近期烏克蘭危機自2021年3月俄國在烏克蘭邊境部署重兵而起，但俄軍旋即於同年5月撤兵；2021年11月俄國再次集結重兵於俄烏邊界，緊張情勢延續至今（2022年2月）。俄國認為烏克蘭違反2014年《明斯克協議》，該協議賦予烏東地區高度自治地位，然烏克蘭中央政府卻極力打擊烏東頓巴斯地區、傷害俄裔民族權利；美國則認為俄國採取的軍事行動幾達侵略行為，此舉已嚴重破壞區域穩定，美國同時威嚇俄國，如果俄軍侵犯烏克蘭將遭到嚴重制裁。
▲烏克蘭總統辦公室公布了一張照片顯示，首都基輔24日凌晨發生爆炸。（圖／取自烏克蘭總統辦公室）
當前歐洲各國於烏克蘭危機的對立態勢形成幾股主要力量：以俄國、白俄羅斯、烏東地區分離主義的修正主義組（對西方國家進逼的力量進行修正）；以美國、英國、中東歐等國的強勢回應組（提升烏克蘭的軍事力量回應俄國侵略）；以德國、法國與其他中西歐國家的保守態度組（以協商談判方式找出各方接受的均衡點）。這三大類型國家對如何解決烏克蘭危機各自抱持不同態度，美英強調遏制侵略、俄國主張烏克蘭負有維護俄語族群自治地位的義務、德法等國認為應採談判方式解決爭議，雖然各方立場不同，不過以戰爭邊緣策略應可有效解釋當前各方於烏東危機的互動模式。
危機與談判
檢視烏克蘭危機爆發過程，第一個觀察是談判能否化解日益升高的緊張局勢，這個問題可以從歐洲安全脆弱的動態平衡角度來看，烏克蘭歷經兩次革命（2004年橙色革命與2014年廣場革命）、兩次危機（2014年克里米亞半島危機與2021年底俄烏邊境危機）。和談只是在危機爆發後確認短暫議和的文字表述方式，實際上協議內容難以解決美國、俄國與歐盟各國對烏克蘭的核心利益訴求。如果烏克蘭未能獲得明確的軍事安全保證機制，烏克蘭危機很可能將不斷重複上演。
第二個觀察與歐陸國家有關，法德等國對烏克蘭危機的看法與美國有所差異，德國與俄國有經貿、能源、氣候變遷等各式議題的合作基礎，歐洲國家對衝突解決的哲學觀也與美國不大一致，於是便有缺乏強大軍事力量的歐洲國家偏好談判、擁有軍事力量的美國卻難以與俄國談判的窘境。這裡的關鍵是偏好協商談判的歐洲國家還希望掌握戰略自主能力、不希望遷就美國的核心利益。
美國與北約的安全承諾
從根本上看，烏克蘭危機的根源在於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對歐洲東部的戰略模糊設計所致，北約近幾年向東擴張的會員國都是位在巴爾幹半島的阿爾巴尼亞與克羅埃西亞等國，但對東歐的烏克蘭與摩爾多瓦、高加索地區的喬治亞等國則刻意保持模糊狀態，這就讓俄國可趁烏東危機之際主張北約不應接納這些國家。
不過從傳統的權力平衡角度來看，自1991年蘇聯瓦解起若干東歐地區已保持長達30年的權力真空，這段期間烏克蘭內政紛擾與區域衝突皆因此而起，雖然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已明白宣示北約仍將繼續採行門戶開放政策（open door policy）、不排斥包括烏克蘭在內的國家，但長期以來北約與歐盟長期未就烏克蘭的會籍身分進行認真討論，這也就讓美俄繼續在此區域高度競爭。
▲烏克蘭首都基輔現況曝光，加油站大排長龍，車站出現人潮，提款機也在排隊。（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綜合觀察烏克蘭過往歷史，可以發現過去數十年來的發展軌跡是由美歐對烏克蘭發動親西方的內部革命政權轉移、再轉由俄國以強制手段進行克里米亞與烏東地區領土的後續補償，夾在強權縫隙中的烏克蘭僅能作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誠當代國際關係史上最悲情的一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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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獲作者授權，原文節錄自遠景基金會。原標題為「烏克蘭危機與美歐俄多方角力」，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歡迎投書《雲論》讓優質好文被更多人看見，請寄editor88@ettoday.net，本網保有文字刪修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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