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為台北市交警的石明謹因違法兼差遭懲戒，除了降級改敘，還被罰款20萬元。到底公務員可不可以兼職，引發討論。（圖／記者吳銘峯攝）
中華民國警察石明謹，人稱「左杯」 aka 足球球評，因過去曾在未經服務機關許可的情況下，擔任電視台足球賽事評論員及足球協會紀律委員會委員，且有受領車馬費、出席費及交通費，近日遭懲戒法院認定有違反公務員兼任業務、職務之情形，面臨降級並罰款的結果。
透過判決說明，可以發現整起事件，主要是圍繞在《公務員服務法》中「不得兼任他項公職或業務」的相關規定（懲戒法院實際是依照《公務員懲戒法》第2條第2款「非執行職務之違法行為，致嚴重損害政府之信譽」之規定，進而作成降級及罰款的處分）。
也許你也和我一樣，一時無法理解警察公餘之際，為何不能擔任球評？但沒關係，這個謎團我們先把它放到一旁，現在先跟著我們一起來了解一下，如果公務員想要斜槓，法律到底准不准？
拒絕斜槓的《公務員服務法》？
依照現行的《公務員服務法》，公務員原則上是不可以兼任他項公職或業務的，「公職」當然包括各級民意代表、中央與地方機關之公務員等職務；而「業務」的定義就較為複雜了。經主管機關彙整過往認定，認為所謂「業務」應該包括醫師、律師、會計師等領證職業，以及其他反覆從事同種類行為的事務。
如此看來，公務員的斜槓之路大致是被阻斷了。不過，既然法規說的是原則，當然也就會有例外，只要公務員做的不是前面提到的公職或業務，自然就不會違反規定。
因為「業務」的定義看起來還是很模糊，過去主管機關也曾針對公務員兼職的個案，提出不少解釋。其中，像是公務員可以在公餘時間偶而在私人行號以按件計酬方式打工、可以在公餘時間得偶而擔任打零工店員等。法院在這次的案件中，也是採取同樣的標準，認為左杯長期在同一家電視台擔任球評，次數頻繁且反覆為之，性質上應該屬於業務行為。
至於擔任足球協會紀律委員會委員的部分，法院表示，雖然足球協會並非營利為目的的團體，但依照規定，左杯在擔任委員前，仍然要取得服務機關的「許可」才可以。因此，最終還是認為左杯的行為，有違反《公務員服務法》的規定。
遲來好多步的修正草案
針對公務員的兼職行為，其實歷年來爭論的案件很多，包括台大醫院醫師林氏璧因身兼部落客被記過、東京奧運奪得金牌的羽球男雙李洋、王齊麟的代言風波等，雖然黃金男雙的案例最後是由財政部以個案的方式放行，但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
因此，2021年底，考試院也針對《公務員服務法》提出了修正草案，重新檢討公務員兼職限制等相關規定，雖然修法還沒有正式通過，但也可以一窺未來公務員兼職規定的發展方向。
修正過後，《公務員服務法》態度變軟了；換句話說，對於兼任教學、研究工作或其他非以營利為目的之職務部分，將由現行法的「許可制」修正為「同意制」──如果修法通過，公務員的兼職行為，只要事後徵得機關同意就可以了。
針對未支領報酬的兼職，修正草案也特別明訂，在不影響公務員本身工作的情況下，甚至不需要經過服務機關同意。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所稱「報酬」指的是什麼，就變得十分關鍵。
考試院事先也預想到這一點，特別在《公務員服務法》修正草案的修正說明表示，「報酬」是指兼職行為所獲得之常態性或一次性給付，例如通告費等，但如果是從事兼職行為所應該支出的必要費用，例如交通費、實報實銷之住宿費、餐費等，則不屬於報酬。
雖然考試院提供了初步的判斷基準，但報酬與否應該不是單純以名稱可以認定的，而是必須考量公務員所收取利益的實質內容，像是車馬費，到底是交通費還是一般報酬，可能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解釋方式。
公務員的斜槓人生正要起飛嗎
單以前面的修正草案來看，也許公務員兼職的機會放寬了，但是法律還是給予服務機關一定程度的監督權；畢竟法規還是希望公務員維持「一人一職」的原則，以便公務員專心公務為人民服務，避免兼職影響原本職務進行。
但除了法條文字的調整外，主管機關也許應盡量減少，用函釋個案式地決定開放與否，像是銓敘部曾以函釋表示：公務員得兼任街頭藝人接受民眾打賞，但如果公務員下班後開直播接受觀眾抖內呢？同樣是拿錢，是不是也可以開放？
而這樣遇到個案才逐一認定的方式，將永遠無法追上時代變化，所以對於法律構成要件的設計，也該要藉由這次修法同步釐清，像是「未影響本職工作」應該如何認定、「兼職報酬」的判斷基準，甚至是可兼職的類型、時間等，都應盡量具體明確寫下來。
這樣除了符合法律明確性的要求外，也可以避免事發後因為認知不同、導致紛爭不減反增。如此一來，公務員的斜槓之路才能算是真正開啟，公務員再也不用擔心：長官說可以就是合法兼職，看你不爽就直接違法受罰的窘境。（本文轉載自法律白話文運動白目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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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時宇，法律白話文運動資深編輯。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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