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範疫情，消防員出勤前得穿好防護衣才能出發。（圖／記者唐鎮宇攝）
記者唐鎮宇／調查報導
台灣2300萬人面對新冠肺炎，從疫情擴大陷入恐慌，到疫情控制後的與病毒共存，病人救護後送資源、量能也受到考驗。今年4月新北市2歲男童「恩恩」父母，求助81分鐘才有救護車送恩恩就醫，震驚全國。到底打電話叫救護車，各縣市依循的SOP（Standard Operation Procedure，標準作業流程）是什麼？各縣市有無差異？民眾又該如何求救、自救？《東森新媒體ETtoday》針對全台22縣市調查發現，經歷疫情風暴，後送救護量能面臨極大考驗，超過六成縣市出勤速度無法達標。
調查發現，疫情爆發的這兩年間，119接線端要向民眾詢問的資訊增加。記者直擊119現場通報流程，民眾打119後，接線端掛上電話，隨即開啟「分秒必爭」的關鍵時刻，但面對新冠肺炎等法定傳染病，程序上還要聯繫當地衛生局，確認要送往哪家醫院；之後，再聯繫當地消防分隊出動救護車。分隊接到出動指令後，還要再花時間穿上各種口罩、手套、鞋套、防護衣等裝備，也因此，疫情爆發後，119救護車出發所需時間，普遍增加，出勤速度變慢了。
今年30多歲的張先生目前在某縣市的救災救護指揮中心工作，負責接聽119電話。他說，接電話要盡快問清楚民眾身分證字號、旅遊史、職業史、接觸史與群聚史，然後聯繫當地衛生局確認要送往哪一家醫院，再致電就近消防分隊，告知個案資訊後，分隊才會派出救護車。
張先生說，現實狀況會遇到很多複雜情況，例如有確診民眾打來說「發燒一整天」，但發燒並不在消防署公布的應變指引中，所以還要進一步詢問民眾「有沒有喘？會不會胸口悶？」有符合才能派車。也有民眾反映，「衛生局都打不進去，我才打119」，這時候119也得代為聯繫當地衛生局。基隆市消防局救災救護指揮科科長黃欽賢告知《東森新媒體ETtoday》，也曾發生聯繫衛生局後，衛生局發現深夜沒有防疫計程車，又回撥給消防局派救護車的情況。
▲接到出勤命令，消防員得趕快穿上防護衣，分秒必爭。（圖／記者李毓康攝）
「救護救護，急病出動，地點台北市中山區......」好不容易聯繫好衛生局確定可以派車了，派令下到就近分隊，警示廣播聲在分隊中響起，一群消防員衝出來開始準備著裝。台北市消防局緊急救護科股長謝宜樺說，過去遇到疑似確診案件，同仁都要穿著Ｃ級防護出勤。「Ｃ級防護」的內容包括：鞋套、勤務雨鞋、全身式Ｃ級防護衣、兩副手套、N95口罩、外科口罩、髮帽、面罩，另外領口、袖口與小腿都要用膠布封死，「但在疫情之前，消防員只要穿上手套跟口罩就可以出發了。」
依消防署資料，疫情前救護車緊急救護出勤次數每年約在110萬次左右，但去年增加到近114萬次，創下10年來新高。雖然因疫情影響導致救護車出勤次變多，實際送醫人次卻減少。2020年送醫人次僅約86萬，較前一年減少1.23%；2021年再下降到85萬6千多次，再減0.7%。
出勤量增加，再加上要多穿防護衣，這兩年全國救護車反應時間（分隊接到派令後抵達現場的時間）明顯變慢。依消防署資料，去年全國救護車平均反應時間為6.81分鐘，較疫情前的2018年增加54秒，而且是連續三年增加。國發會訂定的績效指標是，各縣市救護車10分鐘內抵達現場的比率要90%，但去年全國22縣市只有8縣市達標。
▲疫情讓各縣市救護車出勤速度下降，去年僅8縣市達到績效指標。
台中市消防局緊急救護科股長陳信宏說，初期大家剛開始穿C級防護衣時，可能都要穿上個20到30分鐘，但隨著出勤次數增加，大家也越來越熟練，後來已經都縮短為10多分鐘就可著裝完成。謝宜樺說，今年消防員已經打滿三劑疫苗，加上隔離時間縮短，4月中旬開始改為出勤時全部改穿「標準防護」，只要穿半身式防水隔離衣，加上手套、N95口罩、外科口罩、髮帽、面罩即可。
出勤後回到分隊，要把全身防護裝備脫掉，再清理、消毒救護車，才能重新接案出動，過程還會再耗費時間。《東森新媒體ETtoday》調查發現，去年底高雄市鳳山區就有一名自日本返國的侯姓男子，從防疫旅館返家居家隔離時在家中跌倒，當時也同樣是由衛生局通報119派救護車。119通知小港分隊專責分隊出車，卻剛好遇上專責人員甫完成前趟任務，為確保防疫安全，需進行車輛及設備清消、防疫物資補充與個人防護裝備著裝等工作，又延長了22分鐘才出勤，最後患者送醫急救不治。
消防署說，為了減少民眾等候時間，今年5月起，協調國防部加入雙北地區確診病患載送支援，未來有縣市反應負荷量太高時，也會協調當地國軍幫忙。
既然多等一下已經是常態，民眾等待期間可以多做些什麼呢？北市消防局建議，輕症或無症狀民眾，可以先嘗試自行前往醫院，把救護車保留給有急需的人。症狀較嚴重者叫救護車，若等待期間有突發狀況，也可再致電119，線上會有專家指導如何緊急處理。如果還是想叫救護車，在體力許可下可先走下樓等救護車，看到救護車來時也記得揮手，都能節省送醫時間。
為了減少民眾等救護的時間，消防署說，今年5月起已協調國防部加入雙北地區確診病患載送支援，未來有其他縣市反應負荷量太高時，也會協調當地國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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