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準會（Fed）自2022年3月以來一連串大幅升息舉動，已對世界各國央行造成壓力。（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 文／陳雅莉
通膨肆虐全球，顛覆傳統貨幣戰爭的定義，各國央行不再追求貨幣貶值、刺激經濟，而是爭相升值以抗通膨。尤其是美國聯準會（Fed）自2022年3月以來一連串大幅升息舉動，已對世界各國央行造成壓力，迫使他們不得不追隨聯準會升息步伐，對抗飆升的通膨和走強的美元。
這場「反向貨幣戰」（Reverse Currency War）開打後，讓全球加速邁入緊縮貨幣政策循環，有望壓低通膨。然而，緊縮貨幣政策實施，若沒有拿捏妥當，恐將衝擊股市，並把通膨壓力轉嫁至相對通縮的國家，特別是經濟體質不佳的國家，經濟衰退恐更嚴重。
Fed加快升息力道抑制通膨
2022年3月，聯準會開了升息循環第一槍，宣布調高利率1碼（0.25％），不但是2018年以來首度升息，也結束了美國原本趨近於零的利率，將基準利率目標區間提升到0.25％至0.5％。
自此以後，緊接著又在5月、6月、7月、9月、11月不斷祭出升息政策，尤其是6月後，連續4次升息3碼，基準利率目標已上調到3.75％至4％區間。短短3季內，聯準會一口氣累進升息高達15碼，升息速度比其他主要經濟體更快，也升得更高，促使美元相對歐元等主要貨幣持續升值。
此外，大幅升息抗通膨對美國經濟或許是正確之路，卻在世界各地引來「以鄰為壑」的惡評。因為國際市場上許多商品以美元計價，美元升值不僅造成進口成本攀升，加劇通膨壓力，也導致世界各國貨幣政策決策者之間打起一種「貨幣戰」。
▲國際市場上許多商品以美元計價。（圖／路透社）
2022年11月，聯準會此波緊縮周期升息3碼，12月的升息幅度為2碼。聯準會於貨幣政策會議坦承，終點利率（Terminal Interest Rate，指聯準會升息循環終點）將高於原本預測的4.75％。因此，市場預估美國的基準利率將在2023年3月前升抵5％。
高盛發表研究報告指出，由於美國經濟數據相對穩健，聯準會所採取的一系列升息行動，恐讓其他主要國家的央行越來越難以跟進。其中，歐洲央行（ECB）、英國銀行（BOE）因為受到烏俄戰爭的嚴重影響，將無法跟上聯準會的升息速度。
新興國家提前緊縮貨幣政策
除了主要國家央行外，聯準會積極升息，亦對許多新興市場造成跟進的壓力。儘管不少國家甚至在2021年已提前啟動緊縮貨幣政策，比先進經濟體還早。
為了避免1980年代債務危機再次上演，巴西、智利、印度等國早就趕在美國之前宣布升息。其中，巴西央行於2021年3月已提高基準利率3碼，擔心全球商品價格暴漲可能觸動通膨。到了2022年，聯準會才警覺到物價上漲壓力不再是「暫時性」，於是啟動升息循環，把基準利率從接近零的水準拉升。那時，巴西央行早已把借貸成本提高到11.75％。顯見，新興市場已從美國前一波緊縮循環中「汲取教訓」，提前展開升息，目前將匯率維持得相當穩定。
▲巴西央行擔心全球商品價格暴漲可能觸動通膨，於2021年3月已提高基準利率3碼。（圖／路透）
不過，相較於聯準會，新興市場國家央行抗通膨任務更是難上加難，因為面臨了兩大考驗。首先，新興市場政府與企業多半以美元進行國際交易，包括貸款。一旦聯準會收緊貨幣政策，對新興市場意味著流動性降低和美元借貸成本升高。其次，烏俄戰爭刺激能源和糧食價格暴漲，加劇商品進口國通膨壓力、衝擊經濟，尤其是新興市場經濟體首當其衝，因消費者的食物和能源花費占所得比重較高。
由於新興市場央行無從得知聯準會未來升息幅度多大，但在擬定貨幣政策時，仍須推測其可能的升息路徑。若低估聯準會往後升息幅度，新興國家本地金融情勢可能變得太緊俏，形成一大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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