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琉球浮潛業者聯合漲價遭公平會開罰 。（圖／東琉線聯營處提供)
難得放個假，想要陽光、沙灘、馬丁尼，跟熱帶魚有肌膚之親，等到付錢時才發現，怎麼旅遊設施都漲價了？
2023年2月18日，公平會對21家浮潛業者及琉球鄉觀光發展協會分別祭出10萬及15萬元的罰鍰，因為琉球鄉觀光發展協會曾邀集浮潛業者，召開觀光浮潛同業會議，會中決議配合防疫措施，降低每個浮潛教練的學員數量，同時提高浮潛收費標準──從300元調整為每人400元，以維護市場行情及同業權利。然而，漲價真的是業者們說好就行嗎？下面將帶你進入公平交易的世界。
大家一起說好漲價不行嗎
按照我國《公平交易法》規定，業者一起漲價的行為，被稱作聯合行為。這是指兩家以上的企業，為了共同營運某項業務，進行協商、決策及執行，並影響商品交易或是服務供需的行為。
這些企業可以是同一產業的競爭對手，也可以是不同產業的合作夥伴。如果是同一產業的品牌合作，我們稱之為「水平聯合」；如果是上下游產業的合作關係，則稱為「垂直聯合」。聯合行為就像一把雙面刃，本身可以促進企業合作，提高效益和競爭力，但也可能對市場競爭產生不良影響。
換句話說，身為一般消費者，當然是希望商品或服務的品質變高、價格變低；但對業者而言，當然希望利潤越高越好，進而就有壟斷市場機制的動機。於是，就可能透過聯合行為漲價、約定讓品質下降，這些都會影響消費者的利益。
既然，聯合行為有可能破壞市場的供需交叉點，也就必須好好監管和評估。世界各國為了維護市場公平競爭，就會設計如《反托拉斯法》、《獨占禁止法》等法律，讓主管機關可以禁止事業體隨便啟動聯合行為，用以確保公平競爭，讓事業努力發揮創新。
然而事情無絕對，聯合行為就像前面說的，有利有弊，因此才需要例外允許某些的聯合行為。我國，原則上是禁止聯合行為的，但仍然有些聯合行為對社會整體經濟或公益是有幫助的，所以在《公平交易法》中也就設有種種例外。例如，為了降低成本、改良品質或增進效率，進而統一商品或服務的規格；或是因為經濟不景氣的緣故，導致同一行業的企業難以繼續維持運轉或生產過剩，進而有限制產銷數量或價格的行為。即便是例外，但仍要向主管機關申請許可，才可以合法進行這種行為，否則仍會遭到公平會開罰。
為生計，共同漲價錯了嗎
斷定聯合行為本身並不容易，隨著不同的地理環境、市場結構、業者數量、消費者的需求量與物價水平等因素，可能會產生不同的判定結果。
如同一開始的浮潛案例，業者們聲稱，執行防疫措施大幅提升浮潛服務經營成本，且小琉球浮潛收費全國最低，加上部分浮潛業者從事低價惡性競爭，對小琉球浮潛產業發展非常不利，浮潛業者希望藉由漲價，解決浮潛業者低價惡性競爭的問題。
公平會在認定本案是否有「不當的聯合行為」時，則從產品市場、地理市場，以及市場的結構觀察。在大鵬灣國家風景管理處合法登記的，共有 22 家浮潛業者及 24 家潛水業者；其中兼營的有 4 家，而浮潛跟潛水，所需的裝備、技術、費用都有比較大的差異。
公平會認定，潛水跟浮潛彼此間不具有高度的替代性，所以在這個案件中，僅界定在「浮潛服務」這個產品市場；公平會也認定，旅客一旦踏上小琉球後，不論在經濟上或時間成本考量下，都無法輕易向其他地區浮潛業者消費，因此地理市場限縮在「屏東縣琉球鄉」。
前述21家浮潛業者皆為小琉球浮潛服務的供應業者，彼此為同一競爭產業，本來應該透過較有利之價格、數量、品質及服務，爭取交易機會，卻透過在浮潛業者 LINE 群組相互討論，並召開觀光浮潛同業會議等方式達成合意，共同決定調漲浮潛收費標準，將限制小琉球浮潛市場，介入業者從事價格競爭的機制，消費者利益也因價格競爭消退而減損，顯然損害小琉球浮潛市場的競爭機能，也讓公平會決定開罰。
聯合行為在生活中處處發生
2021年12月，行政院要求法務部成立「物價聯合稽查小組」調查業者漲價的事情，其中包含了各種民生物資，甚至及飲料店、火鍋店等品牌，可說是範圍極廣。
公平會更早在2015年發布《檢舉違法聯合行為獎金發放辦法》，鼓勵掌握聯合行為事證的民眾，向公平會提出檢舉，一起對抗業者的不當手段，並於2021年提出新的發放辦法，透過提高獎金、降低門檻，提高檢舉誘因。
而近期除了浮潛業者外，桃園市水泥業者也遭到公平會高額開罰。公平會認為，桃園市15家被處分的業者共同協商提高報告、協調出貨數量等動作，已破壞當地的市場競爭機制。
雞蛋漲價不算聯合行為嗎
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最近的蛋荒中。面對業者紛紛調整價格的動作，卻沒有看到公平會採取相同態度，難道這不算聯合行為嗎？
▼最近的蛋荒中，業者也調漲蛋價，難道不算聯合行為嗎？（圖／記者楊惠琪攝）
回顧前述案件，我們可以發現，當公平會判斷聯合行為是否存在，會觀察同一區域中的同一產品業者，有沒有去建構一個共同合意的行為，並且以這個合意為出發點，破壞市場的供需市場。但在蛋價上漲的現況下，公平會表示：這都是因為雞蛋本身的產銷機制；也就是說，經公平會調查96家至100家量販、超市、超商等通路業者中，沒有證據顯示，這些業者有勾結的情況，也就難以認定有聯合行為的發生。
為了確保民眾生活的便利與安定，公平會曾在2022年的年度施政目標中指出，會密切關注市場競爭動態，與產業主管機關進行分工合作、協調溝通，共同維護市場交易秩序，並積極配合行政院「穩定物價小組」，掌握重要民生物資市場供需概況。
簡而言之，現在我國政府對於聯合行為，已逐漸透過行政機關的管制，並調整吹哨者制度，試圖降低違法聯合行為的發生，就讓我們一起睜大眼睛共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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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韋辰，律師高考及格。臺北大學不菸不酒菸酒生，黑貓鏟屎官，AKA沒有用的年輕人。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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