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移工政策應依未來台灣勞動力的變化走向，做好未雨綢繆的應變政策。（圖／資料照片）
● 林忠正／經濟學博士、前中研院研究員
日本人口老化 缺工嚴重
日本、韓國以及台灣都有共同的人口問題：少子化造成小的減少、老的增加，帶來人口老化和缺工幅度不斷惡化的宿命，除非短期內大量使用AI機器人，否則擴大外勞的政策已經無法逃避！
目前日本人口有一億三千萬人，外國人有280萬人。日本內閣府預估到2030年，日本人民整體會再減一千萬人，一年大概減少七十萬勞動人口。一向維持單一民族的日本在2019年被迫啓動一系列的修法，大幅增加放寬外國人就業及移民規定，甚至祭出外籍藍領工作者及其眷屬可以無限期居留的條件。
新法啟動後，護理與飯店業已經在東京、大阪等地舉辦驗證考試。很多來自越南、柬埔寨等國的留學生都是積極參加職業技術的考試，內容包含食物烹飪、客服或櫃台接待等實作科目。即使日本就算開了大門迎接移民，目前也不足以彌補人口流失速度，務實的辦法是規畫開放移民政策，並且還要加上人工智慧的機器人，雙管齊下才能勉強平衡勞力需求。
▲日本自2019年起，大規模引入外籍勞工，以緩解勞動力不足的問題。（圖／路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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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韓嚴重缺工 造成40萬非法移工
在南韓也同樣有人口快速減少以及缺工狀況惡化的問題。南韓現有約5,100萬人口，2021年初合法的外籍移工大約有25萬人，在南韓的製造業工廠、農業和營造業等埸所以工作。不過。南韓非法移工估計近40萬人之多。因為過去15年，南韓生育率下降速度為全球最快。2022年，南韓女性一生的平均生育數降至0.78人；台灣並沒那麼低，大約在0. 87人上下（女性一生平均生2.0人，人口總數才能長期維持不增不減之替換水準）。
韓國15～64歲的人口估計將從2020年的3,738萬人，減少至2050年的2,419萬人；平均每年減少44萬人口，相當於每年減少約27萬的勞動人口。面對生育率及勞動力都持續下降的困境，目前南韓也擬大幅開放就業市場，並且協助外國人士取得永久居留權。
▲ 南韓去年的總和生育率跌到只剩0.78名，創下歷年來新低。（圖／CFP）
台灣勞動力每年減少14萬
再看看我們台灣勞動力短缺的情況，2015年是台灣勞動人口的最高峰，約1737萬人，但是到了2021年，只剩下1655萬，6年之間總共減少了82萬人；平均每年也減少14萬的勞動力。就比例而言，勞動力減少的程度甚至比南韓還嚴重些。
台日韓三國未來減少的勞動力會因過去生育率不斷下降而加速，加速引進外勞是不得不選擇的政策方向。目前台灣合法外籍移工人數約73萬人。失聯的移工估計約7萬多人，若加上偷渡或非法打工，非法移工總數應該不會超過10萬人。未來台灣以及日韓都勢必需引進更多的移工，才能維持GDP的適度成長。
台日韓都需加速引進移工
目前台、日、韓都因人口及勞動力呈現長期減少的走勢，在缺工不斷地擴大的壓力下，被迫不得不擴大引進外籍移工。當今的日、韓都接受比較多的中國移工，台灣則因兩岸軍事對峙，只能引進東南亞國家的勞動力。但是，面對日、韓競相引進外國人的競爭，台灣更應加速引進外國人來台工作，並放寬外國人的工作範圍。在移工的來源國方面也應該擴大，不必限於東南亞；全球各地都可做為策略性的考量。
▲ 服務業薪資長期偏低，缺工情形嚴重。（圖／記者梁建裕攝）
自從疫情解封以來，台灣缺工的情形遍及許多行業。目前缺工人數最高的行業依序為製造業、餐飲及住宿業、批發及零售業、醫療及保健業、營建工程業、運輸及倉儲業、等，現在就連軍隊也缺人。看起來後疫情時代的各行業勞工供需差距已有相當大的變化。各產業缺工的原因和後續發展都不見得相同，實在很難有一套「放諸四海而皆準」又能符合所有行業人力需求的外勞配額政策。
各行業引進移工需要客觀標準
台灣目前在專業人才延攬及僱用外國人方面，包括取得移民身分的爭議都較少，關鍵只是專業的外國人願不願來台灣而已！相較之下，目前最容易引進的藍領外籍勞工反而爭議最多，包括引進移工總額的多寡、各產業的配額分配、以及「移工如何變移民」、或「移工眷屬可否來台的人道問題」等等，都是現階段台灣政府不可迴避的問題。
不過，目最急迫的問題，就是在僧多粥少的總額下，各行業應如何分配外籍移工配額的合理性問題，尤其是長期缺工最嚴重的餐飲及住宿業、批發及零售業、等行業，反而因為主管機關從嚴解釋《就業服務法》第四十六條之規定，至今都不能引進外籍移工。顯見，台灣目前的法令早已不符合台灣人口及勞動力快速下降的走勢了！
服務業缺工最多 移工配額最少
▲ 餐飲及住宿業、批發及零售業等行業長期缺工的情況最嚴重，移工配額卻不多。（圖／記者梁建裕攝）
目前解決缺工最快的方法就是：由主管機關從寬解䆁什麼是「國家重要建設工程或經濟社會發展需要」，這樣政府就能指定特定服務業部門亦可引進外籍工作者。
至於各行業需引進多少外籍勞工？總要些客觀的指標，而不應再用各產業重要性的主觀判斷來做分配的原則。例如，最簡單的移工配額分配方法就是，連續三年或五年缺工一定人數以上的產業，就可以依照比例，分配到每年新增加的外勞配額。
他山之石 可以攻錯
我們也可以思考在合理條件下，學習日韓新政策的精髓，允許外籍就業者配偶及子女來台居留及工作的權利。此外，在缺工最多的餐飲及住宿業、批發及零售業、休閒娛樂等行業方面，應可追隨歐美國家行之已久的辦法，開放一年以下的短期外籍勞工配額，類似先進國家提供的WAT （Work and Travel ，打工度假）或WH（Working Holiday，工作假期）的短期簽證。由外國人直接向僱主申請工作，再由僱主代辦短期打工的簽證，就不必經過漫長又昂貴的移工仲介，也不必拘限申請者必須為外國的年輕人或學生。再者，很多國家都早已允許外國學生及其配偶打工，為什麼台灣就不行？何況，這也是可以改善台灣中、高等學校招生不足的嚴重問題。
▲ 在合理條件下，可追隨歐美國家行之已久的Working Holiday，解決缺工問題。（圖／達志示意圖）
移工政策是迫切的重大國安問題
主政者對於問題的解決，一定要有政策翻新的想像力、創意、和跨部會的整合能力。移工政策不只是要解決台灣藍領方面大量缺工以及專業人才不足所造成經濟榮枯的問題，也要解決婦女生育率下降以及照護越來越多老人的人口問題，更要解決兵源不足的國防問題。
良好的外勞政策不但可以提升敦親睦鄰的外交效果，也有助於台灣社會本身的多元化和國際化，更有助於台灣在開發中國家廣大海外巿場的紮根工作。我們的移工政策應依未來台灣勞動力的變化走向，先做好未雨綢繆的應變政策。台灣若輸給日、韓兩國更為開放、更具彈性的新移工政策，未來恐怕連招攬藍領移工來台工作都會越來越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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