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杜冠霖/台北報導
新北市板橋某托嬰中心於去年4月12日,有一位未滿周歲的女嬰,疑似遭蓋棉被悶頭致死。受害女嬰母親在立委王婉諭陪同下公布監視器畫面,並批評新北市政府在行政調查上的疏失。新北市社會局則回應已向該機構和當事托育人員最高罰緩各24萬元,並要求該中心歇業。對此,王婉諭批評,社會局對家屬提出諸多行政疏失都不肯正面回應,「這不是傲慢,什麼才是?」
受害者庭庭的母親上午開記者會沈痛表示,她在勘驗監視器錄影畫面後,發現事發當下胡姓托育員持續以棉被蓋頭、手腳壓制女兒長達近20分鐘,甚至多次隔著棉被摀住女嬰口鼻,女嬰腳趾撐地,不斷踢、痛哭,痛苦掙扎,無法呼吸;然而,胡姓托育員視若無睹、持續施加壓力。
庭庭母親指出,社會局提出的報告稽查顯示,事發前一個月就有社會局稽查,卻無抽查監視器畫面,稽查人員草率如此,讓該托育機構通過評鑑,評鑑還可以相信嗎?勘驗監視器畫面後,發現負責人太太全程陪同稽查人員,稽查人員跟負責人太太更是師生關係、毫無避嫌,新北市社會局難道都不知道嗎?草率稽查以及多項行政疏失,請求監察院介入調查。
庭庭母親表示,新北市政府應發揮地方政府稽查責任,結果發生如此離譜的重大案件,托育根本不安全,「我送托女兒僅僅11天就發生這件事,不要再拿孩子口號當選舉手段,我公布這件事,是希望我的寶貝女兒並非過失致死情況下犧牲,而是被兇手、托育員捂在口鼻多次才窒息身亡,她才九個月大,不要讓她平白無故犧牲。」
新北市社會局稍早僅回應,「案發後有裁罰24萬元,目前托嬰中心已停業」,對此,王婉諭痛批,家屬指出的行政疏失,包括稽查後仍沒發現違規的照顧行為、事發後以司法訴訟為由拖延行政調查程序,且仍有兩名不當對待的托育人員未受行政調查、家長說明會只找受害家長一人出席等,都不肯正面回應。這不是傲慢,什麼才是?
王婉諭也點出新北市府4大行政疏失,包含:第一、家長想看監視器畫面,但檔案未備份,庭庭過世後,庭庭媽媽到新北市社會局,希望看監視器畫面,卻發生令人困惑的情況。
王婉諭指出,事發後,新北市社會局查扣監視錄影主機,沒有完整備份事件發生當天與事前一個月的畫面,就讓警方將監視器主機帶走。導致庭庭媽媽根本沒辦法第一時間透過監視器畫面,了解自己的女兒在托嬰中心遭遇怎麼樣的對待。只能無助地尋求各種管道,「我曾協助其他縣市的陳情案件,同樣發生在幼兒園或托嬰中心,就有在影像移送檢調前先行備份,並由局處人員清查。新北市府提供的協助顯然不夠積極!」
第二、不開家長說明會,讓庭庭媽媽成為箭靶
王婉諭指出,庭庭媽媽看到監視器畫面中,教保員讓其他小孩也趴睡、棉被蒙頭,擔憂這樣的行為一再重複,讓其他小孩也因窒息死亡,因此積極請求新北市政府社會局,依據《兒虐案件調查指引》通知其他家長,一同召開家長說明會。
王婉諭表示,新北市政府在事發後兩個月,才終於召開「家長說明會」,卻只邀請庭庭媽媽,完全沒有其他家長參加。其他家長只能從片面資訊推敲案件全貌,無從得知自己的孩子要不要轉托,因而憂心不已。這些累積的負面情緒,更在托嬰中心被社會局勒令停業後一次爆發。也有部份家長遭到誤導是,因為庭庭媽媽找民代施壓,所以托嬰中心才「被迫停業」,讓庭庭媽媽在痛失女兒後,遭受莫須有的指責。
第三、拿司法程序當擋箭牌,不肯進入行政調查
王婉諭指出,事發後,庭庭媽媽曾問,什麼時候會召開行政調查。沒想到社會局卻說,「案件進入司法調查程序,就要暫緩行政調查程序」。
王婉諭直言,這絕對是行政機關在兒童遭受虐待及不當對待案件中,最常使用的推託之詞,沒有法律依據。因為在陳情案中,不只一次有行政機關這樣推託,因此我曾召開協調會並發函確認,行政調查與司法程序兩者完全沒有先後之分,可以同時進行。
第四、事發前一個月稽查,竟未發現不當對待行為
王婉諭表示,今天記者會上,庭庭媽媽也說,社會局的稽查沒有落實,評鑑根本就不值得信賴。社會局提出的稽查報告,顯示事發前一個月(3 月 11 日)托嬰中心就有接受稽查,但卻沒有抽查監視器錄影畫面,以致於讓嬰兒趴睡、棉被悶頭這些完全不合理的照顧方式,都沒有被即時糾正。稽查人員草率讓這間托嬰中心通過評鑑,讓庭庭無辜犧牲。
▼立委王婉諭偕同受害者家屬「庭庭媽媽」共同召開「還記得庭庭嗎?新北板橋托嬰中心致死案影像曝光」記者會。(圖/記者屠惠剛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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