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政府是否債留子孫，甚至曾孫，近來吵得沸沸揚揚。（圖／記者許靖騏攝）
● 李沃牆／淡江大學財金系教授
「春花秋月何時了，債務知多少；寶島夏秋多颱風，讓人不堪回首國債鐘」。隨著總統大選進入白熱化，政府是否債留子孫，甚至曾孫，近來沸沸揚揚。不可否認，這些年來，政府的前瞻計畫、疫情紓困、振興方案，甚至採購軍備而大肆舉債，編列特別預算。大部分民眾對這些債務恐怕也是霧裡看花，似懂非懂。有道是，「冷在風中，窮在債中」，台灣總債務知多少？我們不妨先來看看到底目前國債及地方債狀況，而國營事業中虧損累累的台電負債黑洞有多大？台灣的家庭負債又是幾何？
國債加地方債 一出生即背債
根據財政部最新的國債鐘，截至2023年7月31日，中央政府債務未償餘額：1年以上有58,338億元（台幣，以下同）；短期債務為1,600億，二者合計共為5.9938兆元，平均每人負擔債務為25.6萬元。根據2021年6月9日修正之《公共債務法》第5條規定，中央、直轄市、縣（市）及鄉（鎮、市）在其總預算、特別預算及在營業基金、信託基金以外之特種基金預算內，所舉借之一年以上公共債務未償餘額預算數，合計不得超過行政院主計總處發布之前三年度名目國內生產毛額平均數之百分之五十；其分配如下：一、中央為百分之四十點六。二、直轄市為百分之七點六五。三、縣（市）為百分之一點六三。四、鄉（鎮、市）為百分之零點一二。而表1所列為2013年至2023年的中央政府1年以上公共債務未償餘額占前3年度GDP平均數比，介於29.34％至35.9％，均未超過40.6％的上限。但有論者認為，政府若用特別預算另闢舉債巧門。即一次舉債，分年動支，以不同時間差美化債務帳面。當然不會在表1中的債務呈現，也不會高於法定的舉債上限。至於地方政府債務，自然比國債少許多。不過，單是五都的債務餘額就有5,919億。若加上四大退休基金的潛藏債務，那就多得可怕了。
▲表1 中央政府1年以上公共債務未償餘額占前3年度GDP平均數比（單位：百萬元，％）。（資料來源：財政部）
註1：2021年度（含）以前為審定決算數、2022年度為院編決算數、2023年度為預算數。
註2：國內生產毛額資料來源：行政院主計總處2023年5月26日公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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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電瀕臨破產 政府讓全民買單
台灣電力公司（簡稱台電）是台灣規模最大的電力公司，也是經濟部所屬之國營事業機構。根據表2的資產負債表，統計至今年年中的資本額為4,811億，資產規模為2.5591兆，負債為2.3193兆，負債比率高達91.7％。今年上半年虧損1,230億元，累積虧損已達3,077億元。當前，國際燃料費仍居高不下，預估年底累積虧損恐達4,000億元，接近資本額，瀕臨破產。至於台電長期虧損的原因不一而足，如表3所列的各類用電優待、久任獎金結發扣回數、核四資產維護管理之相關費用、配合政策修正電價表「包燈電價」規定致電費減收、配合電價費率計算公式所訂漲幅上限，成本上漲超過電價漲幅部分所減少之電費收入影響數（凍漲政策）、配合政府新冠肺炎疫情紓困方案減收租金、時間電價時間帶調整之試行電價方案減收電費等。其中，能源政策、燃料成本高漲，低電價及凍漲，電費優待，以及公司治理問題難辭其咎，即使今年4月調漲電價仍難以補足缺口。台電虧損，面臨破產，但是政府絕不會讓他倒。君不見，經濟部擬編列千億增資，最後也只能全民買單。
▲表2 台電公司的資產負債表（單位:億元）。（資料來源：台電公司, https://www.taipower.com.tw/tc/page.aspx?mid=195）
▲表3 台灣電力公司執行重大政策暨影響金額明細表（單位：千元）。（資料來源：台電公司, https://www.taipower.com.tw/tc/page.aspx?mid=195）
台灣家庭負債 不可承受之重
主計總處於今年4月公布最新的2021年國富統計顯示，當年底我國的國富毛額為284.01兆元，較前一年增加11.31兆元。然而，負債卻也呈現逐年升高的態勢。根據統計，2021年家庭部門金融負債來到19.6兆元，將近中央政府債務6兆元的3倍多，占當年GDP 21.7兆元的9成（如表4），位居全球前幾名，在亞洲國家中僅次於韓國，實非台灣之光。此外，若將平均每戶負債218萬元除以國內2,300多萬人，可得出平均每人負債85萬元。自2017年以來，家庭負債金額依序為179萬元、185萬元、192萬元，204萬元，到2021年已經升高至218萬元，顯示逐年升高趨勢。而家庭部門的債務主要來自購置住宅貸款、汽車貸款、信用卡循環及房屋修繕貸款。其中以房貸占比最多，隨著房價上揚，房貸金額上升，家庭部門的債務也因此快速升高，成為不可承受之重。
▲表4 台灣 2017～2021家庭負債變化及占比。（資料來源：作者李沃牆根據主計處資料整理）
持平而論，政府負債升高，付不出債息，可以再舉新債，還舊債，也可循例加稅融通，甚至特別預算掩人耳目。再者，台電是國營事業，虧損累累，政府必定對台電財務挹注，不會讓它倒，但最終還是全民負擔。與前者不同的是，一旦家庭部門負債無法負荷，將影響消費、社會及金融體系穩定，以及經濟成長。至於政府有沒有債留子孫，各位看官應該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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