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1904年,攝影師Alice Seeley Harris所拍下當地的畫面:一名剛果的男子Nsala因為沒有達成指派的橡膠額度目標,比利時橡膠公司(ABIR Congo Company)便下令軍隊砍掉了她女兒Boali的手腳,最後還被肢解處理掉,當時這名女孩只有五歲。
▼Nsala凝視著女兒倖存的手腳屍塊
這悲劇起因要從19世紀末的非洲剛果開始說起,這個名為「剛果自由邦」的國家,在當時其實是比利時國王的掌中玩具。在1884年的柏林會議後,比利時成功取得剛果地區的統治權,國王利奧波特二世便宣布這將是一個解放人民的「自由國度」,諷刺的是,這卻成了一場血腥大屠殺的序幕。
▼嗜血國王利奧波特二世
剛果除了是象牙的主要產地之外,還有豐富的橡膠藤分布。與亞洲的橡膠樹不同的是,要從橡膠藤上採收橡膠更為困難,因此在國際市場上,非洲的橡膠價格要比亞洲的橡膠高得多,亞洲的橡膠市占率也超過非洲產橡膠。這讓比利時國王很頭痛,他原本想利用剛果富饒的橡膠資源,來在國際經貿上取得獨霸一方的地位。
▼橡膠藤(橡膠紫茉莉),可以從花朵以及枝幹乳膠上萃取出橡膠
就是在這種殖民以及國際市場競爭的背景下,利奧波特二世建立了一套「最低成本」的不人道生產法,他們用奴工以及強迫勞動的方式來採收橡膠與象牙。為了確保持續穩定的高產出,利奧波特二世成立了「公安軍隊」來監督這些奴工的工作過程。
這些公安軍的軍官(管理層)都是白人,主要由比利時正規軍混雜一些外國商人組成,士兵在巡查橡膠園時被允許使用槍械。
▼當地土著被迫拿著被砍下的手掌拍照留念
很快地這些公安軍變成了奴隸工人的監督者,許多奴工被迫日以繼夜的加班,甚至勞累致死。同時「自由邦」所頒布的法令「禁止奴工私自將象牙與橡膠的採收賣給其他國家」,全部採收都是國王所有,如果你不願意工作,軍隊便會無情的屠村,一人不配合全村就無一倖免。
▼孩童被砍手腳
回到最初提到的Nsala慘劇,在女兒被分屍後,公安軍與橡膠公司認為這還不夠,又殺害了Nsala的妻子,最後Nsala便絕望的為橡膠公司賣命工作一直到死去。這種強力的鎮壓讓比利時橡膠公司維持極低廉的人力成本,但這種慘忍的高壓統治,也讓剛果出產的橡膠被冠上了特殊的名稱「紅橡膠」,意思就是說這種橡膠的採收過程猶如在血泊之中,與現在的「血鑽石」一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被砍手腳民眾集錦
幸運的是,這種殖民主義至今早已勢微,但仍有許多第三世界的國家,依然沐浴在戰亂的血泊之中。讓我們不禁思考,在人道主義興起的現今,為什麼「紅橡膠」與「血鑽石」之類的悲劇會不斷重演?人類什麼時候會停止屠殺呢?或許,下面這句話能說明一切吧:
只要有利益所在,血流永遠不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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