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只是個特約演員,不過也曾跟豬哥亮豬大哥對過戲。還記得當時拍的是有關於鬼怪的喜劇片,我在裡頭出場不少次。
當時印象深刻的有兩件事,一件是因為豬大哥的堅持,大夥連續拍攝了28個小時,讓人讚嘆他的細緻,另一次則是今天要說的故事。
還記得那是一場聚集不少演員的大戲,而那場戲需要用到一尊神像,當神像被工作人員帶進來時,我還在打瞌睡。沒辦法,那時跑戲忙到必須抓緊時間有得睡就睡。
當時似乎隱約聽到,正在跟導演討論細節的豬大哥,說什麼什麼不好啦、兩人又起了點小爭執。被吵醒的我本來還想繼續睡,但是一看到那尊神像,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我的工作又來啦。
不,我可不是死神小學生的化身還是什麼,而是身為道士,眼中的世界本來就跟一般人不太一樣,難免遇到不尋常的事。更何況,跑戲,通常是在各個不同的場景,遇到的機率也會大大提升了。
話說回來,神像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並且也沒開過光的樣子,問題是類人形的像或玩偶,本身就比較容易吸引一些東西附著在上面。好巧不巧,這尊像確實附了些東西在上面,而且,並不怎麼友善。
我是不知道為什麼豬大哥似乎有感覺到,不過由此可知他確實很敏感。在爭執無果後,大家決定還是繼續拍攝。
拍攝過程全程無恙,所以大家也就不以為意,但只有我知道,事情才剛剛開始。
那位帶神像來的工作人員,臉色越來越差,感覺越來越不舒服,因此一個段落後他就先去休息了。我則是趁著拍攝的空檔拿了杯水給他,「喝完,休息一下就比較舒服了。」
不過我也知道,這只能治標不能治本。趁著休息時間還沒結束,我從包包拿出了刀、硃砂、筆、符紙,寫下納穢祛邪用的符令,蓋上血印,輕手輕腳的走到神像後頭作法。
事情辦完後,我找了一個四下無人的出口打算出門燒符,忽然聽到一個腳步聲跟在我的後頭。我嚇了一跳,雖然做的是好事,卻有種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尷尬。
回頭一看,是豬大哥,他和顏悅色的說:「肖年ㄟ,你不錯喔,這麼少歲就在做道士。(台語)」
我鬆了一口氣,不好意思的回答他,小聊了一下,我就說這符紙必須要燒掉,豬大哥也表示理解,並任由我去做。
最後當他鼓勵我幾句話要離去時,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只跟他說:「錢,永遠沒有比家人重要,身體要保重,賺錢真的沒那麼重要。」
豬大哥也沒說什麼,又看我一眼,略顯混濁的眼睛,像是能直接將我穿透一般看了過去。他忽然笑了一下,沒說話,就這樣轉過身,比來時略顯佝僂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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