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檸檬
上個月的某天門診,有個阿婆氣呼呼衝進診所。當太陽光照射進來,更清楚看到阿婆的左眼黑嚕嚕一圈,果不其然地阿婆開口就說:「我要掛號,我要驗傷!」
這天輪值小夜急診留觀區,這個區域一般是急診區處理完畢,需要等床位或是留院觀察的地方。同事推來一床留觀的年輕男生,旁邊有一位年紀較大的女士陪同。
大約五六個家屬,對於老爸爸的財產如何分配,喋喋不休的爭吵不完,躺在病床上的老伯伯一動也不動,旁邊的儀器規律的監測著生命跡象,這景象對我而言並不陌生。
當時最常被分配跟的診是內科,尤其是肝膽腸胃科。會去這個門診的病人,大部分都是腸胃症狀。但有些病人被診斷出的結果,是讓家屬出乎意料之外的。
當初這位爸爸來找我時,只說太太把女兒帶走,還對他提告性侵。聽他的描述,我只把這個案件當成是女兒受媽媽洗腦,編造謊話誣陷爸爸,因此也沒想太多。
某天我忙到很晚,下班前走到連接兩棟醫院的空橋放鬆,往下剛好看見公園,夜燈照映的深夜,公園一個人也沒有,我端詳起公園裡的設施,想起小時候的回憶。
那是H哥去吉原泡泡浴店消費時發生的事,那時H哥剛被穿著黑西裝的小哥帶入等待室中。而等待室卻有一個阿姨在跟客人說話,照理說等待室應該只有男生,怎麼會有個阿姨呢?
日光燈管不斷閃爍,有點歲月痕跡的農場不常有人露營,農場主人特地開放全天熱水供應。但我拿著臉盆與盥洗用具,兩條腿像被結冰一樣完全無法動彈。
後宮型的公關對於人情世故、客人喜好、店家規則全部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她會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真理。善良一點的會把這些規則用來保護自己。
快走到車子方向的時候,我看到一個老人家在殯儀館一處的假山造景那邊,緩緩的走到造景那邊的橋上對我和藹的招手,不斷的招手……招手,要我過去。
不要說別人,我自己有時候也很懷疑為什麼會做花場這個工作?酒量不好、不會撒嬌、對交友興趣缺缺,最大的夢想是一個人關在房間裡誰都不要吵我的寫到天荒地老。
第二次上課,我帶他做「深蹲」練下肢,陳大哥每用力一次就打嗝一次,吐出7-11濃濃的咖哩飯,似乎是剛吃飽就過來壓重量,我想等他練完這輪再好好教育一下,偏偏在第8次深蹲下去後他就把槓給放在架子上,一句話都不說離開!
爸爸突然出現了,年紀大了的爸爸,沒有了工作能力,突然想到以前曾經貢獻過一點點的精子,然後就找了個律師,起訴要求哥哥妹妹要養他,開出條件每個月要給20,000元。
就算身在花場這樣的花花世界,我以為我已看過許多光怪陸離的感情事,仍然無法理解這樣糟蹋感情到底有什麼好玩的?甚至Fanny也不是不愛她姊姊,更不是想報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