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為【小檸檬】專欄投稿者真實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誰說當替代役都是爽兵?畢業的這一年,能申請到替代役的同學,幾乎都去服教育役,我心想:「你們都在學校待一輩子了,不膩嗎?」
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你想體驗哪種生活?我想,到黑白兩道之間的灰色地帶見識一下,或許才是出社會的成年禮。因此,貓獵人成為消防替代役男。
「火警!火警!趕快出動!」冷靜的電腦派遣語音,預告著危機四伏的下一刻。不是每天都有,但足以讓人日日提心吊膽。
消防隊除了搶救、預防,同時也是許多地方上有力人士的交際場所。無線電可以沒有電,但茶几不能沒有上等茶葉;CPR做不好,大家只會說「你辛苦了」,但茶沒泡好,沖得太澀、太淡,前輩可是會加以指導。
這些地方有力人士,照顧往往無微不至,每一次火災搶救結束,隊員返隊沒多久、大夥汗水都還沒乾的時候,經常會有當地人知曉、巷子內才有的臭豆腐送來慰勞大家。隊上服勤有幾人,臭豆腐就有幾份,人數一定剛好,連替代役男的那一份都不曾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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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個過年前的寒冷夜,連呼氣都會冒白煙,貓獵人正坐在消防隊大廳打公文,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沒有寒假。
這時,有個人登門拜訪,說是消防安全檢查時被開了「勸導單」,要找開單的消防隊員「請教」一下。
有人可能會疑惑,勸導單有什麼好怕的?限期內不改善的話,下一張就是罰單了。對,你沒看錯!消防隊員也會開罰單。一般人不知道很正常,通常只有開店、開工廠的人才會遇到。
原來這個人是附近賣爆竹、煙火的店家。當時連智慧型手機都還沒普及,更別說平板電腦了。小孩過年的娛樂還停留在沖天炮飛壁虎、水鴛鴦炸鐵罐等等四處搞破壞的惡趣味。
剛好,開勸導單的學長還在隊上服勤。他上前解釋,這批爆竹煙火沒通過安檢,不是因為貨有問題,而是存放地點不對。
「我們這批煙火都是合法製造、合法進口,我們有進出口文件……都可以證明。」店家滿腹委屈的說。
「我知道嘛,你們剛才講了好幾次了,但是根據危險物品管理辦法,你們的儲藏地點不合法啊。」安檢學長不斷地解釋,但情況卻像鬼打牆,對方仍然堅持物品沒問題。
貓獵人從小時候過年,就會到柑仔店買爆竹來玩,也不覺得煙火放著有什麼危險。但是,SOP不就是為了防止我們做出自己以為正確的事嗎?
店家講不過安檢學長,只好摸摸鼻子走了。他會怎麼辦呢?應該會另外去找個合法的儲存場所吧?或許就是租金貴一些、少賺一些,免於被開罰。
顯然,事情沒有貓獵人所想的這麼簡單。
店家走後幾十分鐘,平時救災後送小吃來的地方有力人士,馬上登門找上了安檢學長,先是搭肩、再稱兄道弟,接著是一頓明示兼暗示的江湖話,無非是希望剛剛的安檢事件能「順利過關」。
面對平時關係良好的有力人士,突然出面「喬事情」,剛從警專畢業沒幾年的老實學長顯得不知所措,講話突然變得結結巴巴、眼神也害怕起來。
至於後來喬得如何?事隔多年,加上當時貓獵人顧著打公文,已經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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