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作者為代筆，內容為受訪者真實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內文人物皆以化名呈現。
我在大學的時候第一次嘗試了打工，在學校宿舍附近的中醫診所擔任晚班櫃台。
▲附圖為示意照，非當事診所（圖／當事人提供），下同
那間診所位在挺偏遠的鄉鎮，青壯年人口外移又很嚴重，因此我本來以為工作應該會很輕鬆，不過由於那間中醫診所給予65歲以上老人免費看診、復健的優惠，其實生意意外的很好！也因此，打工期間見識了堪稱千奇百怪的事件，像是……
「阿公，你今天又來做復健呀，麻煩你那個健保卡先給我刷一下喔！」我一邊忙著整理病歷，一邊對排隊的客人說。
阿公默默的把健保卡遞給我後，護理師就安排他開始療程。等我忙完手上的事，好不容易坐了下來，那位阿公突然飄了過來，對我說：
「我跟妳說啦！繳健保費都是在養你們這些沒禮貌的廢物！」
阿公說完這些，留下一臉錯愕的我……接著像風一般，迅速離開了診所。
又或是……
「叫妳們院長給我出來！」一位阿伯用力捶我眼前的櫃台，一邊咆哮。
我摀著耳朵說：「阿伯，怎麼了嗎？院長今天休假耶！」
「妳說！為什麼我老婆做電療，都已經結束五分鐘了，還沒有人來幫他拿掉那些器材？妳們這些人拿我們的錢都在幹什麼的啊？嗄！？」阿伯繼續歇斯底里的怒吼，完全不管身後努力拉住他的老婆。
我環顧爆滿人的診所一圈，然後緩緩的說：「歹勢啦阿伯！今天人比較多，讓你跟阿姨稍等了一下，我們下次會改進。」
雖說我是一面賠笑一面道歉，但心中真的是覺得……XXX！
然而，阿伯接著說了：「妳們這種服務厚，我很不滿意啦！掛號費給我退來，退來給我！你們這種爛診所，我以後死都不會來啦！」
把掛號費50元退還之後，過了幾天……阿伯又來了！
但要說在診所這段時間，讓我印象最深的，應該是診所對面的飲料店小開吧！
那位小開不過才20歲，就娶了個18歲的老婆，而且非常致力增產報國，連生了四個小孩。為什麼我對他印象特別深呢？因為他們一家大小都是這家診所的熟客。熟到什麼程度呢？他們一家子幾乎是天天來啊！
在診所上班了一陣子，常來光顧的小開大概覺得已經跟我成為好麻吉，彼此很熟了，便自己講起了常來看診的原因。
「阿公留了很多財產給我，其實我根本不想工作啊！但我老爸一直煩，所以我才開了那家飲料店給他看，但我早就幫我們全家保了高額保險……」
講著講著，小開的聲音小了下來。他看著我，招招手，示意要我靠過去，「我跟妳說，我跟老婆小孩每天這樣看醫生拿收據，光跟保險公司申請理賠，就一堆錢花不完了！哪還需要開那間破飲料店啊！噓~妳不要告訴別人喔！」
哇塞！當年我還是初出茅廬的小女孩，從來也沒想過光靠保險就可以賺錢！當下我真是開眼界了。
接著，小開又說：「妳知道嗎？我錢多到啊……妳不要跟我老婆說喔！因為她明天會來復健。其實我在外面還有兩、三個女朋友……男人只要有錢，女人就會自己貼上來。」
說完，小開得意的笑了一下，離開了，留下一臉呆矬樣的我。
當時唸那所大學是因為大考失利，後來轉學考終於考取自己理想的學校，也離開了那個偏遠的鄉鎮。但那一年在中醫診所當櫃台人員的經驗，我想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吧，實在太經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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