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作者為代筆，內容為受訪者真實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內文皆使用化名。
※職業：皮條客
因為工作的關係，我認識了一位雞頭──雞先生。我再次強調，我不是去叫女人才認識雞先生的，請各位收起懷疑我人品的眼神，這樣我才能繼續說下去。
有天晚上我、雞先生和一些朋友在永和豆漿吃消夜聊天。那一晚，雞先生聊起了一段愛情故事。
▲示意圖（圖／當事人提供）
鐵齒是一個有張國字臉、頂著一顆三分頭、走起路來有點駝背的男人。19歲時鐵齒就出社會走跳，掙錢也掙人生歷練，曾經幹過模具工人，結果不小心截斷了右手一截無名指，之後換工作學了一項技術，靠著這項技術的專精，他走遍轄區內的所有派出所，還有了個頭銜──詐騙慣犯。
鐵齒的詐欺前科厚厚一疊，有位警察從20多歲開始抓他，抓到警察的小孩都念國中了還在抓。但是鐵齒就是不信邪，總怪自己運氣差，直到遇上了雞先生。
雞先生之前也做過詐騙，是集團裡的車手，他告訴鐵齒：「別鐵齒了啦，現在詐騙都是打團體戰，要入會，分工精細，又有透明化的升遷管道。你一個人搞詐騙，沒效率又容易被抓，放棄了啦。」
「黑白亂共！老子我在詐騙時，你才在跟媽媽騙10塊買糖吃！什麼叫我不行？」
「鐵齒啊！換個角度來看，現在哪個警察不認識你？先別做詐騙，緩一緩等風聲過後再復出也可以啊。」
勸了一陣子，鐵齒才開始不鐵齒，跟雞先生一起當起了雞頭。
「雞頭」這個角色算是下游，基本上不會有小姐綁在身上，都是由上頭分派幾位姑娘下來，再由雞頭介紹給孤單寂寞的男子。鐵齒雖然已經40多歲，但在雞頭界也是菜鳥，所以上頭只安排了一位姑娘給鐵齒帶，她叫做──悠悠。
從那時候開始，鐵齒一過晚上12點，就會騎著小50在商圈和火車站附近閒晃，尋找落單的男子，然後慢慢靠近對他說：「帥哥，要不要鬆一下，鬆一下。」
這樣拉客，通常10個裡有9個快步離開，留下的那1個是認識鐵齒的警察，還要準備抓他。
就這樣，鐵齒常常一晃就晃到天亮，頭幾個月業績都是墊底，只能靠雞先生拉一些客人掛在鐵齒頭上，才能勉強過日子。兩個月過去了，鐵齒不得不想辦法改變，他瞇著眼抽菸，決定把之前用來詐騙的話術改一改，用在當雞頭上面。
首先，鐵齒一旦找到落單男子就會開口說：「要不要看大奶？看不用錢，幹才要錢，看看又不吃虧。」
每個男人聽到，多半都會停下來想一下。這時候鐵齒會馬上把手搭上對方的肩膀，接著說：「我告訴你帥哥，25歲、兩顆奶跟籃球一樣大。」
至於悠悠是不是如鐵齒說這麼優，其實……也差不多。15年前悠悠的確25歲，奶也的確是籃球大小，只不過是洩了氣的籃球而已。
▲示意圖（圖／當事人提供）
但不管怎樣，客人點頭願意看就等於成功了四分之一；鐵齒帶客人進到合作的賓館，客人付了賓館休息的錢，再成功四分之一；賓館的電視機早就設定好一打開就是A片，鐵齒會故意讓客人先看個15分鐘的A片，又成功四分之一；最後悠悠登場，這時客人的精蟲已經占滿腦袋的四分之三，判斷力跌到剩下5歲的智商，就算牽一隻母豬進來，成功率也都有50%。
「哇靠！天生幹詐騙的料，鐵齒應該搞政治才對。」我聽到之後大呼驚訝。
鐵齒憑著「四分之三理論」，在第三個月就成功把悠悠的業績衝上來，震驚了雞頭界，翻開了雞頭界新的篇章。當然，最開心的還是鐵齒的老闆，馬上多分幾位小姐給他帶。
雞先生喝了一口豆漿，繼續說：「當時我就跟鐵齒說，鐵齒啊！你看看，當初你在詐騙界混不下去，要你轉行果然轉對了吧？哈哈哈……」
但，就在一切看似美好的時候，鐵齒卻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
他跟自己的小姐悠悠，談起了戀愛。
（續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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