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法式軟糖
還記得1993年上映的電影《威鯨闖天關》(Free Willy）嗎？裡頭講述一個小男孩與殺人鯨威利之間動人的友誼，不知道讓多少觀眾掉淚。然而現實中，擔任主角的虎鯨Keiko，背後有個更動容的故事。牠也跟電影一樣，最終回歸到大海裡，但卻沒有幸福的結局。
（圖／電影《威鯨闖天關》劇照）
Keiko的故事要從1970年說起，那年秋天，冰島海灣微微冰冷的海水中，有隻可愛的小虎鯨誕生。調皮的Keiko在大家族的保護下健康長大，跟著虎鯨群學習獵捕技巧、跟著長輩一起追在人類的船尾要食物。
某一天，兩歲的Keiko又偷偷跟在成年虎鯨後面出游。今天來了一艘大漁船，興奮的Keiko一頭栽進魚群當中，而長輩們也忙著捕食，沒有留意一張大網蓋了下來，Keiko和魚群就這樣被牢牢困住了。
（示意圖／免費圖片 NOAA Photo Library）
一般這個時候，船長會選擇把虎鯨放回海面，但好死不死，那天早上有人預付船長1,000美元，要他捕一隻幼鯨回來。Keiko被拉上船後拼命掙扎，Keiko的母親瘋狂衝撞漁船，家族其他虎鯨也跟著大聲哀嚎，但是沒有用，Keiko就這樣被漁船載走了。
從此，Keiko開始被迫參加一系列海洋公園演出，從一開始不適應團體生活，到漸漸成為水族館的明星。Keiko被賣到墨西哥海洋館那幾年，精湛的表演獲得片商青睞，被選為《威鯨闖天關》的主角，這部電影在全世界造成轟動，Keiko也一舉成名。
（圖／電影《威鯨闖天關》劇照）
然而，即使成為好萊塢大明星，Keiko還是必須回去忍受海洋公園骯髒、狹窄的水池，甚至出現肺炎和皮膚病的狀況。有一位檢查過Keiko的獸醫表示，如果Keiko繼續留在墨西哥海洋公園，他可能會在幾個月內死亡。
Keiko的情況被媒體報導出來，引起眾怒，影迷將矛頭指向華納電影，華納高層只好與其他動物救援機構合作，成立「釋放威利基金會」（Free Willy Foundation），並推出援救Keiko的活動。幾個月之內，上百萬兒童熱烈響應，積極參與活動，基金會因此募得許多資金。
（圖／OceanFuturesSociety）
在墨西哥政府終於願意放手Keiko之後，華納也公佈，他們將與頂尖的海洋生物學家合作，開啟讓Keiko回歸原生地的計劃。但所謂的回歸，並非像電影一樣，只要把Keiko扔進冰島海灣就好。為了讓Keiko在海洋中生存，牠不得不重新學習成為一隻「野生的鯨魚」。
於是，基金會在俄勒岡海岸水族館（Oregon Coast Aquarium）建造一個比墨西哥海洋公園大4倍、價值730萬美元的康復水池。在這裡，Keiko要學習長時間屏住呼吸、靠自己的力量覓食。
植入天然礁岩、建造電動水浪調節器、大型電視機播放著海中鯨魚的影像、天天注入海水等等，在這個完全模擬海洋的環境裡，Keiko開心地變換泳姿、發出奇怪的叫聲。專家發現，這些叫聲只屬於冰島的虎鯨家族，這代表Keiko想起來了，想起牠在冰島海灣美好的童年。
（圖／OceanFuturesSociety）
經過一些時日，Keiko恢復良好，身體和技能皆達到回歸海洋的標準。1998年9月9日，Keiko被裝在美軍的大型運輸機裡，在眾人的歡送之下飛向冰島。終於，在離開24年之後，Keiko終於回到家鄉。
Keiko回家之後，依然帶著追蹤器繼續受訓，學會避開船隻的螺旋槳、學會跟每年夏天經過的虎鯨交流......其實，Keiko不必待在這裡，牠隨時可以離開這個人工峽灣，游向大海，過上真正屬於牠的生活。
（圖／OceanFuturesSociety）
就這樣過了4年，2002年7月，大家終於等到這一天，Keiko追隨一群陌生虎鯨離開海灣了。透過追蹤器，研究人員觀察到Keiko過得很好，牠每天游動130公里，吃飽、睡飽、玩得很好。回歸計劃至此宣告成功，大家都為Keiko感到開心。
（圖／OceanFuturesSociety）
不過，人類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不要忘了，虎鯨擁有哺乳類動物特有的溫柔、智慧和情感，Keiko雖然學會了生存技巧，但牠對人類20年的感情卻難以割捨。據說Keiko離開後1年多，時常游近岸邊，徘徊在挪威的海灣旁，不斷跟遊客互動，甚至願意讓人們騎坐在牠身上玩耍。
當地動保協會得知消息之後，深怕會影響Keiko的回歸計劃，禁止遊客再接近Keiko。Keiko吃了幾次閉門羹之後，好像也知道什麼了，帶著牠的追蹤器游向海洋，遠遠地離開了人類。2003年12月年底，冷冷的冬季傳來不幸的消息，Keiko的追蹤器沒有生命跡象了，牠最後死在最接近人類的淺灘上。
（圖／Baby Wild Films）
長期累積的壓力，讓Keiko的肺炎復發且不斷加重，Keiko的壽命只停留在27歲，和水族館虎鯨的平均年齡差不多，但遠遠低於野生虎鯨的50歲。
人類抓了牠，又放走了牠，牠快樂嗎？也許就像《小王子》裡面狐狸曾說的，「如果被馴養，就要冒著流淚的危險。」對於Keiko來說，被人類抓走時已經注定了牠會流淚、牠一生的不幸，因為人類不管再怎麼彌補，都無法對自己馴服的對象負責了。
▼狐狸對小王子說，「一般人早就忘記了這個真理。但是你可千萬別把它忘了。你要永遠對你所馴服的對象負責，你尤其對你的玫瑰花有責任。」
VIA nytimes、wikipedia、touchedbytheirhands520、hereinuk、OceanFuturesSociet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