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3日蘋果正式公布新iPhone,才發表完各大媒體就齊開炮,酸說是史上最沒新意的一次。這次負評如潮的原因很簡單,除了價格太貴以外,發表會上大部分的內容,早就被國外許多3C達人爆料完了。在一個月多前,外國爆料大神OnLeaks就曾經曝光實機流出照;過了幾天「DetroitBORG」就上傳了一支影片,清楚地寫出三支手機的型號「Xs/Xs Max/XR」,並秀出樣品機。
這些爆料者完整地掌握了蘋果私藏的重要資訊,令人細思極恐,要知道蘋果可是世界上最值錢的公司,任何的提早曝光都有可能使得創意被剽竊,損失可能高達數十億美元。既然如此,這些3C達人何德何能,能拿到蘋果公司內部的秘密資訊?
生產過程越來越複雜
除了手機公司自導自演以外,事實上那些3C達人手中的樣品機,大多數都是來自零件廠與代工組裝廠的流出,也就是蘋果(手機廠)提供給下游廠商的樣品機(Phototype)或真正產線上的商品。按照行業規矩,這些廠商通常與蘋果有簽保密條約,違規洩漏者除了終生被蘋果拒絕往來,還要面對天價賠款與妨害營業秘密的訴訟。令我們好奇的是,既然洩密風險這麼大,爆料者為何還是夙夜匪懈,有越報越準的趨勢呢?
隨著iPhone的銷量節節攀升,誰能想到,在現今iPhone一天就可以在全球賣出100萬台,銷售速度足足是初代iPhone開賣的74倍。一天賣這麼多台,因此就得要找更多提供原物料的供應商,在iPhone6時代,就有人統計出光中國地區就有349家零組件供應商,而日本也有139家。
為了生產新型iPhone,蘋果公司要管理的下游供應鏈,廠商數可能達500家以上,要知道到了這個量級以後,就算是蘋果如此厲害的企業,也很難做到100%的完美管理;生產過程與供應商的複雜網絡,讓蘋果公司很難有效率地去找出到底是誰洩密。
▼iPhone組裝廠富士康示意圖
尋求低成本的零件供應商時,討價還價是常態,有時還會使出一些商場上的小手段。例如為了與A廠商殺價,把生產規格或原型機寄給對手B廠商,叫他們報價以便跟A廠商比價。這種行為在A廠商眼中就像是說「如果你不行,後面還有千千萬萬個人替代你」一樣。
在這種商業與供應鏈管理的手段下,曾過手新機資訊的零件供應廠商,數量可能遠超過我們想像。也就是說,在新機上市前,有可能在全球有幾百家甚至幾千家,握有蘋果新手機的片面資訊,甚至是有拿到實體樣品機。
除非對從源頭開始做出資訊的分類,例如給A家的手機做成方的,B家的手機做成圓的等等,如此一來就算洩漏,也可以立刻揪出洩漏的來源,但當廠商數量一增多後,要這樣做的的困難度就越來越高。
這就是為何3C達人天天在爆料時,但洩密而資遣的案例卻少得很,因為要從這麼多家供應商中挑出犯人,通常都是不具經濟效益的決策,第一時間可能沒辦法從掌握洩漏的來源,有時查證需要的時間,可能早就超過了發表會的時程。在這種情況下,公司可能會忍到發表會結束,放棄查明真相。
▼在8月初曝光的新iPhone碟照
料越來越有利可圖
如今我們能看到,國外許多有名的3C達人,頻頻在推特與Youtube發表新手機的資訊,這樣能賺錢嗎?
事實上還真的能,除了手機愛好者以外,還有更多領域的人正在注視著像是蘋果這樣的大企業,例如手機殼的生產商與配件商,對他們來說,搶到第一波上市的配件潮,幾乎就是賺錢的保證,但問題就在於,蘋果幾乎沒有為非授權合作的廠商,提供技術支援的義務,因此這些「副廠」通常只能自己動手,從可靠的消息來源買資料,以便提早為工廠開模。
只要這些爆料大神用奇怪的「管道」拿到碟照,第一時間通知潛在的客戶,通常能賣個好價錢,像是「新iPhone富士康產線實照」。就算不主動出擊,在推特上貼出照片爆料,也會有人私訊要買沒貼出來的碟照,客戶也許是手機配件廠,也許是股票分析師,甚至是敵對陣營的手機公司。
這些網路爆料大神就如同資訊仲介,左手透過各種管道,跟內部員工買間諜照,右手又賣給其他廠商。要知道,散播商業祕密可是犯罪,一般人沒拿到足夠多的錢,根本不可能鋌而走險,反過來想,這也就代表實際上這些爆料的商業價值一定很大。
▼iPhone手機殼的市場,也非常可觀
爆料的可信度
像是iPhone這樣曾改變世界的重磅產品,在上市前的各種風吹草動,很難讓人不去注意。那麼問題來了,要怎麼分辨爆料是不是真的?基本上手機還在設計與研發階段時,通常都是手機公司內部才握有資訊,這時通常不會有有可靠的消息流出。
例如iPhone Xs才剛公布,如果有大神搶著在近幾個月公布iPhone下一代產品與樣貌資訊,那麼可以斷定都是芭樂爆料,通常這種資訊都長得像這樣,「據可靠的消息來源指出,iPhone下一代可能會搭載聲波辨識」。在手機發表淡季時,爆料大神們可能為了搏版面或者刷存在感,定期都會發出這樣的推特內容,我們通常無法知道真假。
就算是真的好了,那也有可能只是內部某個小工程師,在研發階段中透露出來的一個手機方向,與最終版本必定會有很大的出入。簡單來說,手機還沒正式投產前,爆料的話聽聽就好了。
但是手機正式投入生產時就完全不一樣了,像是蘋果公司,按照慣例蘋果每年都有一次新品發表會,只要參照去年的發表會時程,每個人都很容易推測得到新品大致的發表時間。
拿最近的發表會為例,去年也是9/13發表,9/21要上市。據iPhone的銷售量來預估,首發要製造足夠的iPhone的存貨,至少要兩個月前就開工。也就是說,大約在7~8月間,從零件廠甚至是組裝廠流出來的資訊,可信度相較之下會高得多,畢竟此時已經不是研發中的產品,而是已經投入生產的產品。
▼蘋果送來的新品發表會邀請函
最後必須要說的是,就算爆料大神再怎麼厲害,買通了富士康的員工,有些東西與資料肯定還是不會曝光的,就像是這次蘋果發表會最令人震驚的「盤子價」,相信大部分的3C達人都預測失敗了。
還有一些獨占性產品零件,像是蘋果公司自行設計的A12晶片,當中的具體參數與性能,除非是蘋果內部人員洩漏,偷偷把跑分照上傳,否則光靠買通組裝廠的小工人,光從零件上我們也無法取得這些數據。
實際效能多好,要賣多少錢,只有發表會過後才知道,雖然聽起來很掃興,不過事實就是這樣。爆料大神的存在,也許是給了我們一扇通往未來的窗,讓我們得以窺看未來世界的面貌,滿足我們心裡的好奇,就算後來證實不準,在當下也是眾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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