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作者為代筆，內容為受訪者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內文皆為化名。
※職業：月子中心護理師
「沒有最雞八的婆婆，只有更雞八的婆婆。」這是月子中心護理師很常說的一句話。
我們看過不少雞八的「雞婆婆」如何荼毒可憐「慘媳婦」的故事，但看多就覺得，這些多半是一種「雞婆婆願打、慘媳婦願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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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有位慘媳婦來我們這做月子，她的婆婆是間有名飯店的董娘，飯店有名到你聽名字就會說「喔～我聽過！」的那種有名。
有天下午，我到慘媳婦的房間處理事情，瀰漫溫暖歡笑的房間在一通電話打來後，空氣瞬間凝結、玻璃馬上結霜。她拿起手機冷靜的跟老公說「是媽媽」，語氣平到如同食神說「是洋蔥，我加了洋蔥」一樣平。
老公聽到後則是「嗯」的一聲表示知道。隨後慘媳婦用「雙手捧著手機」，低頭小小聲的跟媽媽說話，卑微的態度就猜得出來，這位雞婆婆不好搞。
幾天後，雞婆婆登場了。
▲月子中心常能目睹婆媳過招／示意圖／當事人提供
那天一早雞婆婆單刀赴會來到我們這，臉上簡直刺著「難搞」兩字，相當容易辨別身分。我帶著雞婆婆與她孫女一同進到房間，雞婆婆薄如利刃的雙唇抿著沒說話，兩眼斜視看著嬰兒床裡的孫女。此時已經不是用「空氣凝結、玻璃結霜」能形容，房間完全成了冰窖，大家都僵在那不說話。最終，雞婆婆冷冷落下一句：
「生了三個都女兒啊！」簡單一句話，壓力千金重。我開始覺得呼吸困難，慘媳婦更是半句話不敢吭。至於她老公，也就是雞婆婆的兒子，在旁邊呆如蠢雞沒有反應。
隨後雞婆婆又落下一句萬斤重的狂言：「辛苦了，不用再生了，我外面找個女人幫忙生個兒子就好，我們家不是沒能力找人生兒子。」蠢雞兒聽到媽媽這樣說，竟然還是「嗯」的一聲表示知道。
這下我實在忍不住瞪了雞婆婆一眼（雖然她也沒發現），心中怒吼：「我要掐死妳這雞八婆婆，還有旁邊這沒用的老公！」當然我沒有這麼做。
雞婆婆交代完事情後，兒子馬上開車載她回家，母子倆前腳踏離房間。慘媳婦眼淚直接落下。
她開口跟我訴苦。32歲的她是3個孩子的媽，偏偏都是女兒，這讓公婆非常不滿。她的大女兒跟二女兒原本在讀幼稚園，結果雞婆婆竟然說「女生不用念那麼多書」，打個電話給學校，下午就接回家不用再去上學。
我好奇的問，要嫁之前沒跟雞婆婆過個幾招嗎。她苦笑也尷尬的說：「那時候年輕，認為只要老公愛我就好，什麼事情都可以解決，而且我要什麼我老公都買給我，一時就暈了。」
我心裡則是想：「有錢人的飯碗難捧，妳難道沒聽過？」
▲難搞的婆婆，或許是嫁給有錢老公的代價／圖／Mr.錯別字繪製提供
一個月後慘媳婦退房，離開時手臂掛著「我四個月薪水」才買得起的香奈兒包，素顏不戴口罩，戴的是幾萬塊的太陽眼鏡，一屁股坐上保時捷休旅車瀟灑離開。留下的是櫃檯妹妹們的崇拜眼神，直呼嫁個有錢人真羨慕，生了孩子還能當個時尚辣媽。
在我眼裡，這卻像是一筆惡魔交易。雖然慘媳婦屈膝跪在雞婆婆底下，但她眼裡的香奈兒包，自然會讓她找到一個平衡的關係，繼續活在這框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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