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作者為代筆，內容為受訪者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內文皆為化名。
※職業：我是實習護理師
文／藍綾
繼續我的實習日子，下一個實習地點是南部醫院的精神科病房。
經過幾個月的實習，我也已經漸漸習慣了醫院病房的生活，偶爾看到好兄弟遊蕩也都見怪不怪。
但，我從沒看過有這麼多好兄弟擠在一起生活的，那壯觀的場面讓初來精神科實習的我，有點不知所措的愣住，腦袋閃過一個念頭……
我想換地方實習。
認命的我開始忽略祂們，專注聽指導老師介紹病房位置和教學，這裡大致說一下精神科病房內的位置。護理站前有一大片防爆安全玻璃防爆，可以讓醫護人員看到外面病人的一舉一動，護理站的出入口則是管制門。（一個門口通往醫院電梯可達醫院門外；另一個門口則通往的是精神科病房，兩個入口都要有晶片卡才能進入！）
▲精神科病房對管控相當嚴謹，除了有防爆玻璃以外，護理站的出入口還有管制門。（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老師將大家六人分成三組，一組兩人，也帶著我們一起認識指導我們的學姐（護理師），讓我心驚膽顫的精神科實習也就此開始。
那天，病人們大部分都聚集在護理站前換錢幣（玻璃有個小洞，就像售票口一樣），然後依序排隊在護理站設置的電話亭內打電話。總之，我就像柯南，到哪裡就哪裡有事，但這次有事的不是我，也不是跟我一組的同學。
鈴鈴鈴～警報聲響起。跟我一組的同學很緊張地拉著我，老師也馬上找到我們，要我們進去護理站的會議室小房間內等待。進入會議室，裡面已經有三位同學，加上我還有跟我一組的同學，還少一個同學「阿慧」。
我望向和阿慧同一組的同學，發現她臉色和嘴唇整個都很蒼白，問她還好嗎？是不是沒吃早餐、血糖低？
忽然砰一聲門被撞開，大家不約而同看向門外，原來是老師，後面還跟著一位林醫生，只見林醫生懷中的阿慧，臉部漲紅嘴唇發紫的一直發抖哭泣。
老師先請阿慧的爸媽將她帶回家休息，並跟我們說「905病房」以後都要跳過，不要進去做護理。
原來阿慧與跟她一組的同學貝貝，一起進去905病房發藥，當時病房內只有一名病人，這名病人叫「阿忠」。
看著病人阿忠吃下藥後，阿慧與貝貝轉身要離開905病房，去尋找病房內另一位病人時，阿忠突然像發瘋似的，用手肘勒住阿慧的脖子，並用另一隻手拉下阿慧的實習服褲子。
貝貝嚇到尖叫，當時在隔壁病房查房的林醫生與老師也快速衝進病房。還好，大家及時趕到，沒有發生憾事。
老師在我們剛到精神科病房實習的第一天就說：「絕對！絕對！不要一個人，不要落單，因為這裡曾經發生過憾事，有同學被病人抓進病房廁所『勒昏後性侵』。我不是要大家害怕病人們，而是希望妳們都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老師在學生們第一天實習時，就叮嚀大家不要落單，自己單獨進去病房。（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看到這裡，相信不少讀者會問，那鬼在哪裡？
我不是說，病房裡一堆鬼嗎？但其實跟著阿忠的，不是鬼，而是「生靈」。
生靈比鬼難對付多了，因為生靈是還活著的人，幻化出來的，可能是因極致的愛或刻骨銘心的恨，而產生出的靈體，但活著的人，卻不會知道有自己的生靈存在。
我去翻了阿忠的護理紀錄，發現他有家暴性侵還有吸毒前科，後來醫生診斷為「精神分裂症」，之前他還正常的時候，就常說：「會看到他老婆出現，叫他去死，叫他去傷害別人。」
因為我沒有他老婆照片，所以無法得知跟著他的女生「生靈」是誰，也不想淌渾水，更不想被這裡的好兄弟知道我看得見祂們。
到了現在，我偶爾還是會看到「生靈」，心裡還是會想，到底是多深的愛還有恨，才會讓人將執念化為「形體」呢？
我想這應該永遠都沒有一個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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