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宴平樂,服完一年兵役後,曾在保險公司當了兩年的業務員。軍人與業務員都需要接觸很多人,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所以很多光怪陸離的事情,只能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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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過年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們幾個哥們決定好久不再打牌。
每到過年時間,家家戶戶都會聚在一起小賭幾把,我們幾個哥們也不例外,尤其是我們平常也不賭博,一到過年就會聚在一起摸個幾圈。
身為業務員的我對於這種場合是絕對不能缺席的,因為這是一個可以拜訪客戶,又可以趁機滿足賭慾的時間,畢竟小賭可以怡情又能藉機拉保險,只要別玩得太誇張就好。
那一年,我們按照往例到了過年時候就開始找場地湊牌咖,結果很不湊巧大家的場地都不行,唯一一個家裡可以開桌的鐵哥,剛好他的爺爺過世滿百日,我們討論過後,覺得大過年的百無禁忌,而且賭慾堅強的我們,決定還是去他家摸兩圈。
記得那一天我們從早上七點開桌,一直打到下午四點。
鐵哥家裡是開海產店的,每次只要去他家打牌,晚上用餐時間,鐵媽總是會熱情的搬出一箱又一箱海鮮讓我們吃到飽。
只是就在最後一圈,我們準備結束的時候,牌運一直很差的鐵哥不知道吃了什麼大力丸,在大家準備好要下牌桌吃火鍋的時候,北風北讓鐵哥海底撈月摸了一把屁胡。
原本歡樂的氣氛就此變調。
鐵哥開始連莊,第二把摸了一個平胡、第三把摸了一個三暗刻、第四把摸了一個小三元,連三拉三的鐵哥原本應該是很開心的,但是他卻東張西望的,表情異常難看。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瀰漫在我們周圍,尤其是我們都知道,鐵爺爺生前特別愛打牌,每次我們來他家,鐵爺爺都喜歡坐在輪椅上安靜的看著我們玩。
常打牌的人都知道,遇到這種情況要盡量不動聲色,然後想辦法下庄結束就好,所以第五把開始的時候,鐵哥故意給我們暗示,我們想吃什麼他就餵什麼,結果搞了一個三家聽牌,但是很無奈的是,我們三個怎麼摸就是胡不了,結果那一把流局,鐵哥只能無奈的連四拉四。
印象深刻的是,第六把我們洗完牌之後,什麼切牌、過三洞、拍肩膀、放書包的旁門左道都用上了,但是一翻起來,鐵哥就是一個天聽,不只他自己的手都在發抖,我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這個殘局。
輸錢是小,但是那一瞬間,我們都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不想結束這一場牌局。
我問鐵哥:「阿公是不是一直很想跟我們打牌?」
我的問題讓在場三個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鐵哥直接罵我:「靠杯啊,你不想吃海鮮鍋了是不是,告訴你們,我這把清一色喔,你們最好都給我小心一點。」
我們朋友當很多年了,大家默契都不錯,知道鐵哥雖然表面上是罵我,但是其實是在暗示我們大家小心不要放槍。
只是這些話一說完,鐵哥家放了一整天的音樂似乎暴躁的開始莫名其妙跳針,那一手牌結果儘管大家已經小心閃躲,鐵哥還是胡了一把連五拉五槓上開花自摸清一色,我們三個大男生輸的都想去鐵爺爺牌位前跪地求饒了。
後來第七把一手摸上來,鐵哥表情非常難看,他一張牌都打不出來,我們知道代誌大條,錢財乃身外之物,輸錢是小,但是我們四個下不了牌桌才是真的無可奈何。
結果就在這時候,鐵媽大概是忍不住了,端了一鍋熱騰騰的海鮮鍋,一把推倒了桌上的麻將,然後把火鍋直接擺在麻將桌中間,很不高興的罵著:「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還吃不吃飯!」
被鐵媽這麼一鬧,我們鬆了一口氣,趕快順勢結束那一晚的賭局。
後來過了幾天,我找了個機會找鐵哥出來喝咖啡,順便跟他聊後來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鐵哥抱怨著:「有啊,那天晚上我夢到我爺爺啊,他罵了我媽一晚上,還說好不容易搞了一把天胡四暗刻就這樣被我媽弄掉了,說以後不會保佑我家海產店的生意。」
我無奈的問鐵哥:「那怎麼辦?」
鐵哥說:「還能怎麼辦,我爸說爺爺喜歡看脫衣舞,說過完年請一團脫衣舞來家裡跳給他看啊,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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