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時淒宮分
1935年9月23日，兩個孩子在克里夫蘭東部金斯柏里地區(Kingsbury Run)的河岸邊遊玩，意外在草叢裡發現一坨發臭的肉塊。他們好奇走近查看，沒想到眼前畫面竟會成為往後多年的噩夢…那個腐爛肉塊是一具已經失去頭部，僅剩軀幹的男性屍體。
這就是克里夫蘭河岸碎屍案的開端。
警方進一步調查現場，發現受害者其實有兩人，他們都被斬首，頭部被埋在數十公尺遠處。更殘忍的是，這兩名男屍的生殖器都被割下，屍身亦遭淋汽油燒得焦黑。
接下來幾年內，當地陸續有10多人遭同樣手法殺害，死者有男有女，唯一共通點是他們均被切成碎塊，身份極難辨識。警方在無計可施之下，甚至將其中一名死者的頭部復原模型帶到五大湖博覽會上，希望有遊客能指認出來，提供破案的一絲線索。
▼受害者臉部重建模型
當然，這個作法完全沒有效果，反而讓兇手更加得意。有一次，兇手直接把一具無頭女屍丟在當地警長內斯(Eliot Ness)的辦公室窗外，直接向他下挑戰書。
內斯臉上無光，下令全區警探徹底調查河岸附近的流浪漢，也針對幾個勉強能辨識出身份的死者進行人際關係探訪，想從犯案動機找出兇手。但當時警方對於連續殺人一類的變態犯罪了解甚少，如此辦案方式根本找不出線索。
▼警方只能一次次在河邊尋找屍塊
直到1938年3月，距離克里夫蘭幾小時車程的桑德斯基地區(Sandusky)，有條狗從樹叢中拉出一條被肢解的人腿。專案小組成員考勒斯法醫(David Cowles)才赫然想到，當地有個外科醫師或許與這起案件有關。
這名外科醫師叫作斯維尼(Francis Sweeney)，小時候在金斯柏里的貧民窟長大，後來成為醫生，卻因為壓力過大染上酗酒習慣，從此性情大變，經常與家人、同事發生爭執，也在1936年和老婆離婚。
酗酒之後，斯維尼必須接受戒斷治療。可是考勒斯比對入院時間發現，他每次進醫院戒酒剛好都在克里夫蘭碎屍案的案發時間內，簡直就像刻意安排出來的不在場證明。再加上這間醫院不會強行限制病人外出，有其他病患表示，斯維尼的確會偷溜出去，這些行為在在加深了他的嫌疑。
麻煩的地方來了，當警方打算進一步偵訊斯維尼時，才知道他堂哥是俄亥俄州參議員馬汀斯維尼(Martin Sweeney)。在碎屍案爆發後，馬汀還多次批評內斯辦案不力。為了避免有政治鬥爭的疑慮，當年8月23日上午，警方在某間飯店套房裡，針對斯維尼進行秘密偵訊。
只是這次偵訊，也成為內斯從警生涯中最毛骨悚然的一幕。
過程中，警方請來測謊機的發明者基勒博士(Leonard Keeler)協助，經過一系列測試之後，他百分之百地向內斯保證：「對，斯維尼就是兇手！」不過，內斯實在無法想像面前這位溫文儒雅、舉止從容的醫生會是連環殺人魔，因此他決定單獨和斯維尼談話。
狹窄的飯店客房裡，空氣中飄著浮盪的灰塵。內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覺得原本就體型壯碩的斯維尼，這一刻變得更加巨大。
「這下你們滿意了吧？」斯維尼詭異地笑著。
「嗯，我們覺得你就是兇手。」內斯說。
「你們覺得？」斯維尼忽然欺身向前，整個人壓進內斯的視線，「那證明給我看啊！」
內斯堂堂一個警長，頓時嚇得氣勢盡失，連忙逃到門外想向同事求救。但一個人也沒有。
「看來…他們都去吃午飯了？」斯維尼坐回房間角落，臉上笑容說不出的恐怖。
當天下午，基勒再做了幾次測試，結果皆與第一次相同，顯示斯維尼就是兇手，只不過最後因為缺乏直接證據，仍無法將他定罪。巧合的是，令人聞之色變的克里夫蘭河岸碎屍屠夫，自從那次秘密偵訊之後便再也沒有犯案過了。
斯維尼後來又回去戒酒，並在美國各家醫院之間流轉，原因不明，只知道他每到一個新地方，便會寄一張明信片給內斯，直到他在1964年死於代頓市的退伍軍人醫療中心，而這起案件直到今天仍是美國犯罪史上的一個謎。
via 果殼網、torsomurder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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