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為【小檸檬】專欄投稿者真實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拍戲工作包含的種類與面向非常多,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將導演腦海中的想像轉化為真。簡言之,導演(現在有時會是金主),為了藝術,就是任性。
「上次選中的那個小男生會游泳嗎?我想安排一場他落水的戲。」
「導演,他剛好不會耶。」
「……嗯。」
雖然助理們全都一頭滿滿的黑人問號,但導演的那個嗯字究竟是哪種意思,也沒人敢追問。小助理我只得硬著頭皮,去問童星是否願意參加劇組安排的游泳課,也順便挨了經紀人一頓碎念。
水戲的技術難度不低,且有其風險。除了原本的攝影組外,我們又另發通告給專業的水下攝影團隊一起上陣,拍攝範圍也安排在所有人員都能站穩的水深,按照規定,還必須聘請兩位以上的當地救生員。
畢竟,拍電影這檔事,可沒偉大到有誰應該為它丟了性命,安全第一。除了安全工作外,製片組和造型組也會備妥大量毛巾及熱飲,一上岸就讓攝影團隊與演員們保暖,以防失溫。
這齣戲的男主角跟小童星都來頭不小。經紀人們在一旁站崗,負責盯場的我們個個都戰戰兢兢,帶著演員們在岸邊一起做全套的暖身運動,深怕一個不小心出了什麼差錯。
男主角是個出了名熱愛戶外運動的年輕偶像,又是個衝浪好手,帶著小童星往較深的海域走,一大一小玩開了。因為了解他水性極佳,我們也比較放心,並沒有像剛開始時那般緊張。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那天我們都因為拍攝意外的順利而太大意了……
拍攝到一半,副導突然大喊一聲,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只見海面上兩具軀體,一大一小,動也不動地面朝下泡在水中,副導與幾個助理急忙衝向海中央。
正當大家手忙腳亂的時候,小童星突然抬起頭,站直起來,對著岸邊都快哭出來的媽媽嚷嚷著:「這裡有魚喔!」
男主角也跟著站起身,兩手各抓著兩隻魚,露出拍廣告似的白齒燦笑,對著他的經紀人猛揮手。
這個插曲的結局是,氣炸了的經紀人與童星媽媽,在岸上對兩位大小演員說教整整三十分鐘。而被他們嚇到腿軟的副導則靠在岩石旁,默默抽了一整包菸。
幾個月過去,那位偶像演員已經變成了拍片地點的海祭代言人,形象海報正是他捕魚的畫面。聽說,是那天拍戲的救生員看見他徒手抓魚的英姿,把他介紹給縣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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