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為【小檸檬】專欄投稿者真實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內文皆使用化名。
※職業:我是道士
大家好,我是老玄。去年跟老猿去東南亞時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們住在青年旅社,認識了一批同樣來自台灣的朋友。那次住的青年旅社不怎麼「乾淨」,其實是我故意找的,這種旅館通常人比較少,但沒想到人比想像中還多。
當時臨近聖誕節,我們決定提前過聖誕,順便慶祝大家在異國相識。我們去當地超市買了一堆食材回家BBQ,當晚,參加派對的有我、老猿、萌萌、強哥、Chris、Eva、澤還有琳。
▲示意圖(圖/當事人提供)
Chris跟Eva聽到我是道士時好奇到不行,東問西問,老猿則是義不容辭的替我分擔一半的壓力,把Eva帶去旁邊「教育教育」,嘿嘿。
不知怎麼,扯著扯著,澤忽然說,聽說當地很多戰死的怨魂或女鬼,不如來試試看筆仙吧。天才,在一個鬼東西很多的地方玩筆仙,這不是找死嗎?
不過當時老玄我也是喝了酒,不太在意他們在說什麼,反正我已經在房子附近設下一層結界了,所以決定不理他們。但是千算萬算,我忘了那天還有一個不定時炸彈──老猿。
大家興沖沖的做出字版、又拿了個小碟子要玩(突然變成玩碟仙了)。萌萌開心的問我要不要一起玩。我說,只要我在的話,他們很難招到鬼,實話實說的後果就是我被趕到樓上去。琳跟強哥則是對碟仙沒興趣,我們三人就帶著酒跟撲克牌到樓上房間去了。
當時我還渾不在意,自以為佈下結界萬無一失,頂多召來一些小鬼,隨手就能解決了。但其實在我上樓時,老猿已經開始偷偷破除我的結界了。
我們三人在樓上邊喝邊打牌,當我喝到差不多睡著時,樓下突然傳來尖叫、怒吼、以及砰砰砰的聲響。我大吼了聲「看電影不要開那麼大聲啦」,卻被搖醒,一張開眼就是Chris跟萌萌驚恐的臉。我心中一緊,立刻感應了我的結界……沒了。
幹!那不是電影,樓下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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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老猿的自述:
我知道老玄有在附近開結界,但是可能是醉了吧,我想既然要玩就玩大一點,反正老玄在樓上,出事大不了叫他下來幫忙,就在他上樓時,用他說的方式將結界破除了。
▲示意圖(翻攝自網路)
破掉的瞬間,房間氣溫低了很多,我感覺原本住在這間旅館的好兄弟們都回來了。我們開始興高采烈的開始玩起碟仙遊戲。玩沒多久,我忽然發現周遭那些靈體都不見了,但氣溫一樣還是很低。就在我們第三次試圖召喚碟仙時,我感覺到有甚麼很「大」的東西進來了,於是我們開始問問題。
一開始,我有提醒過大家某些不該問的問題不要問。但澤其實很鐵齒,不太相信鬼神,前面兩次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在移動碟子,到第三次碟子已經有靈進來了,他還以為是旁邊的人在移動,於是他問了一個最愚蠢的問題。
「碟仙啊,你是怎麼死的?」
「……」
「……」
「……幹,你……」
瞬間,僅有的燈光閃爍了一下,碟仙不動了,讓人毛骨悚然,我卻什麼也感應不到。
這時澤還笑著說:「喂喂,怎麼不動了?看吧,回答不上來了吧!說,剛剛是誰在移動碟子的?」
說著,澤還試圖用手去撥碟子,卻撥不動,他不死心的還想拿起碟子,但就在他手碰到碟子的瞬間,碟子忽然移動起來,拼湊出:
『想、知、道、嗎?我、做、給、你、看。』
我們驚恐的看著澤,希望他只是再一次惡作劇,但其實大家心裡都知道絕對不是。澤也茫然的看著我們,忽然,他全身開始不自然的抽蓄抖動,雙眼迅速佈滿血絲。
我趕緊從包包掏出淨符想把這隻怨靈趕走。但我持著淨符一靠近澤,他突然停止抖動,轉頭對我發出一陣奇怪的嘶吼。瞬間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撲上來,不斷擠壓著我,我努力抗衡時還聽到旁邊的人在尖叫。我再次張開眼睛,看到一個熟悉的後腦勺,不像強哥、Chris、澤,也不像老玄。
那道身影往前一衝,跟澤打在一起,像兩隻野獸一樣,指甲、牙齒、拳頭全部一起上。我再仔細一看,發現那個跟澤打在一起的人……是我。
接著,老玄提著木劍跳下樓梯,身旁還隱約跟著一些其他「人」。Chris跟萌萌也同時下來,我正要開口說明狀況,他們倆卻逕自朝我走來,然後、然後穿過我了……
「怎樣,被穿過的感覺如何?你們再賤啊!」老玄說完還很賤的穿過我,拉開架式擺好姿勢。我看見自己和澤的身體停止了鬥毆,直勾勾的盯著老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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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樓就看到倒在一旁的澤,跟一臉茫然站在客廳旁邊的老猿,他們的身體則是在旁邊鬥毆。我緊握木劍,一個「叱」字訣將他們注意力吸引過來,讓他們先別互相殘殺。
我還在想該怎麼把這隻兇戾的怨鬼打出來時,被附身的兩人突然撲了上來。老猿體格又不錯,加上練過的拳腳,一時間我竟難以招架。我被「老猿」架住,「澤」竟拿起廚房的菜刀往我砍下去。
我用力一拽,手腕暫時自由了,勉強用木劍把菜刀卸到一旁。身後的「老猿」卻拽得更用力,緊緊將我扣住,強哥見狀急忙拿包包往「澤」身上丟,可惜沒什麼用。澤的手又用力一轉,以非常不符合人體工學的方式往我臉上削過來。
這下完了,強哥要救也來不及,木劍還在另一隻手,我被壓制著根本躲不掉。就在菜刀冰冷的氣息撲過來,忽然間,一隻粗壯的手臂橫插在我面前,不就是那隻平常老是跟我搶便當跟小吃的手嗎?
菜刀硬生生的劃破那隻手臂,血流如注。我呆愣了一下,左手也脫離了禁錮。我轉頭一看,「老猿」的面孔忽然變得極其扭曲,嘴裡也斷斷續續的吐出字句。
「妹的,老子不發威,真的把我當成Hello Kitty啊?」老猿明顯正試圖奪回身體的主控權。這意志力真不是蓋的,遇到這種情形通常會不知道怎麼辦,他竟然還想盡辦法奪回身體。
我一扭身擺脫掉「老猿」暫時僵直的右手,一腳把「澤」踹到旁邊,對老猿說:「靠,你不會痛啊,這是你的手欸!」
「幹,痛死了,要不是為了救你,拎北的手怎麼會受傷!快……幫……我!」
講到後面,老猿的臉又開始變形,魂魄幾乎要被那些鬼東西給擠出來。眼看另一邊「澤」又要站起來了,我別無他法,將木劍前端塞到老猿口中。「萬法正令,驅邪滌惡,淨靈洗魂,符應吾生。」
藉著木劍,我臨時定了一道淨符到老猿口中。
「啊啊啊啊啊!」
聽著老猿的慘叫聲,我知道,他那邊沒問題了。我又轉頭看向剛剛站起的「澤」,那玩意主要附在了他的身上,我面色凝重,這東西可不好惹,而且他身上似乎不只一隻,也不知道他們剛剛到底幹了什麼,怎麼會讓他們如此生氣。
「死……死……」眼前的「澤」似乎連對話的慾望都沒有,連問我是誰都懶,開口就要我去死。或者說,那東西根本沒有意識可言,完全就是一個純粹的怨戾集合體,這次被叫上來又被激怒了,難怪會一直想殺人。
「天威眾神聽吾令,雷氏鎮宇百無禁,紙錢燒化江河海,一道靈符定乾坤。叱!」
既然這玩意不想好好說話,我也只能打到祂好好說話,木劍一橫,單手力劈,對方還想徒手抓住木劍,但我刀上繡的字符可不是好看的,一字一符,我平常沒事就是煉劍,練了多少符進去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只見那雙佈滿青筋的手一碰到我的木劍,彷彿觸電般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我趁機再次頌起金光縛地咒,結界已失,等等祂們竄出去我可就都抓不到了。好不容易撐到咒法念完,我木劍一轉,用力的「澤」頂了出去。
「老猿,沒死就快來幫忙!」我聽到後面慘叫聲漸弱,趕緊將他喊過來。打醬油也該有個限度,現在在推王耶。
老猿喔了一聲,戴上護身神像,手握淨符,用力的往「澤」的身上招呼了一頓老拳。一套拳打完,「呼」的一聲,十多道黑影從「澤」的身上噴出來,其中還有兩道深紅色的影子,因為金光縛地咒的影響,只能滿屋子亂跑。我木劍著地,叫老猿念金光神咒,而我自己則用起好久沒用的大風拘魂。
隨著老猿的金光神咒,那些黑影紅光漸漸的現出原形,兩位厲鬼分別是戰死老兵跟即將變成鬼母的女厲鬼,幸好還差一點。其他都是一些怨魂或動物靈之類的。我們倆的頌咒聲慢慢停下,其他的黑影漸漸的被我收入劍中,唯獨那兩隻厲鬼還在堅持。
「老猿,爐子。」老猿一聽就知道我在說什麼,快速從行李中翻出方便爐(香爐),倒出一些香灰,點燃淨符灑了出去。我順著香灰的方向砍中了那兩隻厲鬼,大風咒不停,勉強將這兩隻麻煩東西收了進來。明天再找看看有沒有寺廟,丟進去就好了。
好不容易一切終於結束了,我將澤的魂魄放回他的身體裡,順便將一團亂的環境給打掃了一下。希望這傢伙往後不會再鐵齒了,不信歸不信,但是往生者也該稍微尊重一下,人家好歹是你的前輩,嘴巴那麼賤遲早害死自己。我鄭重警告澤,也順便跟老猿說,下次要我幫忙前,請先確認我是不是已經喝醉了。老猿卻趁機笑我的酒量差……幹,繼續喝啊,誰拼倒誰還不一定呢。
就這樣,我跟老猿在其他人怪異的目光下,繼續我們的聖誕趴了。不過,當我一轉身,似乎看到萌萌的眼睛好像有一瞬間變成豎瞳了,可是也沒什麼詭異氣息啊……算了。我繼續拖著老猿跟大家喝酒,至於結界,我當然重新做好了,等等我喝醉就不管了。
我是行走兩界,代天巡狩的陰陽道師──命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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