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法式軟糖
今年1月份時,荷蘭有位女性奧蕾莉亞(Aurelia Brouwers),喝了醫院提供的毒藥,結束了自己29年的人生,她沒有生理疾病,卻有嚴重的精神疾病,「痛苦和絕望,每次呼吸對我來說都是折磨。」、「我從來沒有快樂過,我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感覺。」
奧蕾莉亞在白板上寫下安樂死的時間——2018年1月26日14:00,這個她爭取了整整8年、每天都在倒數的日子,終於到來。荷蘭節目製作團隊記錄了奧蕾莉亞面對死亡的最後兩週。
奧蕾莉亞在安樂死倒數第9天時,參觀了火葬場,她坐在幾天後就要舉行自己葬禮的禮堂、聽著葬禮的音樂、想像朋友坐在這裡哀悼她的情景。
奧蕾莉亞的心中突然閃現父親悲痛的表情,她難過地說,「我沒有失去過孩子,我不懂這是什麼感覺......但據說,這是人類能經歷的最大痛苦之一。」父親告訴奧蕾莉亞,執行安樂死那一天,他無法到場,去年8月他已經失去心臟手術死亡的妻子,短期之間,他很難承受兩個親人相繼離世。不過他還是會尊重女兒的決定,因為他知道這一直是她的願望。儘管對父親不捨,但奧蕾莉亞知道自己不會反悔。
奧蕾莉亞在12歲時患有憂鬱症,隨著憂鬱症而來的是焦慮、幻聽、失眠,還有長期的自殺傾向。如果腦海中幾萬次自殺念頭不算,她總共自殺了20次,玻璃自殘、香煙燙手臂,用除臭劑灑眼睛,盡可能殺死自己,每次醒來都被醫生稱之為「奇蹟」。奧蕾莉亞總是想著,「如果癌症患者被允許死亡,那為什麽我不能?」
雖然荷蘭在2002年已經通過終止生命請求和輔助自殺法案,只要醫生按照標準行事,就能在「非常具體的情況下」終止生命。然而,奧蕾莉亞的醫生卻不支持她選擇安樂死,於是她只好轉向荷蘭海牙的「終結生命診所」(Levenseindekliniek )提出申請。經過層層檢視、多年審查,最後大約有10%的病人能夠被批准安樂死,而奧蕾莉亞就是其中一個。2017年12月31日,奧蕾莉亞接到診所打來的電話,她被允許在26天後死亡。
「耶,我就要去死了!」奧蕾莉亞每天在IG上倒數:
#倒數第19天 我的父母給我生命,但我卻無法擁有,我是一個破碎的靈魂。
#倒數第15天 我已經準備好這輩子最後一套衣服。
#倒數第3天 我跟最好的朋友一起吃頓飯......週五安樂死的時候,他們也會在我身邊。
安樂死前一天,奧蕾莉亞找來朋友吃離別晚餐,還見了最喜歡的歌手馬可·博爾薩托(Marco Borsato)。乾杯、哭泣、擁抱、道別,奧蕾莉亞發佈人生最後一條動態,「我已經準備好了,即將啟程,謝謝你們為我做的一切,從此,我將永遠消失。」
2018年1月26日,接近下午2點,奧蕾莉亞待在臥室裡,抱著她的小恐龍娃娃,聽著最愛的音樂,身旁有兩位醫生和好友們包圍著。一個好友躺在奧蕾莉亞身旁,對她輕輕哼著《再見朋友》,奧蕾莉亞臉上的笑容隨著意識慢慢消失,最後停在某個時刻,大家都知道,一切結束了。
奧蕾莉亞的死在荷蘭引起了激烈的爭論,成為全世界的頭條新聞。許多人紛紛質疑,「精神病患者有能力決定結束性命嗎?」、「儘管奧蕾莉亞對安樂死的意願明確,但如何得知她是在清醒的時候想要去死?會不會自殺本身就是精神疾病的症狀?」
對於這個事件,連精神專家也有不同看法。有醫師認為,如果治療卻不見好轉,「那精神病就等於是一種絕症」;但也有醫師認為,「精神病就像糖尿病」,你可以帶著這個病10年、20年、30年持續活下去,雖然終身無法脫離疾病,但只要醫生永遠在身後支持,相信症狀會漸漸受到控制。根據統計,人格障礙在40歲之後都會趨緩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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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防治諮詢安心專線:0800-788995;生命線協談專線:1995
VIA instagram@aureliabrouwers、bbc、thesun、wenxuecity、herein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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