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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作者為代筆，內容為受訪者經歷，涉及個人觀感及民俗說法，請斟酌閱讀。內文皆使用化名
※職業：警察
那天，我跟平常一樣在外面執勤，接到一通電話。
「俊仔，我婆婆不見了！她有老人痴呆，怎麼辦、怎麼辦啊……」接起來，是高中同學阿麗崩潰的語氣。
「妳不要急，冷靜下來慢慢講，妳這樣講我也聽不懂啊！」我以盡量平和的態度安撫她，五分鐘過後掛掉電話。
阿麗是我高中同學，這幾年她婆婆患了老人痴呆症，時不時會亂跑走失，所以接到她的電話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誰叫我是人民的保母呢？這也是職責所在，雖然說她們家不是我的管區，不過都在台中就是了。
但這次事情好像真的有點大條。跟她通完電話，我調了一下記錄才知道，早在一週多前她們家就已經報警，該區也早就派人到處搜索，但顯然一無所獲。
「原來是這樣她才會這麼急……」我心想，一邊拿起電話打到她們家那區，找幾個跟我比較熟的同仁，請他們務必再多派一些人手找找。
雖然之後的每一天，我都會打電話去了解狀況，也不斷追查各處新增的失踪人口，卻始終一無所獲。
直到阿麗的婆婆失踪的一個月後，因為連日的大雨讓原本乾枯期的河道突然得到豐沛的水量，沖出一具不知從何而來的乾屍。由於屍體已經面目全非，所以處理的同仁暫時將她列為失踪人口。因為阿麗的關係，我已經養成習慣，每天都會查閱剛更新的失踪人口，確認了性別以及發現地點之後，我播了通電話通知阿麗，請她過去認屍。
▲大雨過後，阿婆的遺體浮出圳溝／示意圖／當事人提供
不幸的是，雖然死者已面目全非，無法直接由外表確認，但藉由身上的物品，最後證實了死者確實就是阿麗的婆婆。事後，我也接到了一通阿麗打來致謝的電話。過了一個多月，阿麗特地拿了禮物來我家裡拜訪道謝，我也才知道這整個事件其中靈異怪奇的地方……
「阿母年輕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在○國市場擺攤，到差不多五年前，她的病（老人痴呆症）開始產生症狀，我們才逼著她在家裡休息，就是怕她會不見。想不到……意外還是發生了。」阿麗看起來明顯整個人憔悴了很多，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事情發生當下，我整個人一直很不安，感覺好像找不回阿母了。我先生馬上先去報警，接著全家人一起動員出去找，一直到半夜也一點消息都沒有，接下來的幾天也是，可是到了第五天，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講到這裡，她還是紅了眼眶。
「妳要節哀，妳已經把她找到，讓她回家，這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她一直跟婆婆感情很不錯，還常看到她在社群上分享一家人開心的照片，現在發生這種憾事，總是讓人覺得傷心。
「阿母不見後第五天開始，陸續有之前一起在市場擺攤的攤友打來給我老公，都說一樣的話。他們說夢見她了，她跟他們說她很冷、在地底下爬出不來，要我們去救她。」
她嘆了口氣，接著說：「其實那時候我們聽到這些話，已經知道阿母應該是遇難了。這段時間我們四處找、四處求神，得到的回答也都一樣：『她在地底下』。可是，我們怎麼知道地底下是要往哪裡去找？又或者，這只是阿母要說明她已經往生的一種說法？不管如何我們還是傻傻的一直找，到處拜託人家……」
我知道阿麗的婆婆實際遇難的地點，是他們家附近的圳溝，大約深三公尺左右，的確是「地底下」，虛弱的老人家也絕對無法爬出來。
「俊仔，我跟你說一件很玄的事。那天你打給我要我去認屍，剛好是她失踪滿一個月的日子。那天早上，我看到我先生在我們家神明桌前喃喃有詞……我聽到他好像是說：
『供奉諸位神明多年不敢居功，但這次拜託各位幫忙，今天我媽媽已經失踪足一個月，卻毫無消息，只希望可以幫忙，讓我生可以找回人，就算是死也讓我找到屍體。』
他沒有發現我在旁邊，但我聽他這麼說之後一直發毛，又一直感覺有人在盯著我看。過了一小時，我就接到你的電話，說人找到了。」聽完她的話，我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神鬼的事，我做警察做久了，自然也司空見慣，只是每每聽到這些故事，心裡還是油然升起一陣毛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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