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內容為投稿者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職業：我是眼科秘書
嗨！我是眼球362秘書，我的工作屬性並不會經常接觸到病患，頂多就是在前台服務時，趁空檔與病患寒暄幾句。
前陣子雨彈來襲，下雨天就診的病患相對也減少許多，昨天是開刀日，所以今天不少病患是術後回診。門口旁的座位有位婆婆拄著雨傘望著門口，我走了過去向婆婆打聲招呼。
「婆婆妳好，雨這麼大，妳怎麼一個人呀？」我用著破爛台語試著與婆婆打交道。
「我兒子去牽車了，這個雨真的很大！」原來婆婆是讓兒子載來看診。
「不過現在是早上10點，難道他不用上班嗎？」我順口問了這句話。
「沒辦法啊～我只有這個兒子在身邊。」婆婆的語氣明顯低落。
「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嫁人了，一個兒子在北部，只剩身邊這個。我還有三個內孫一個外孫，最大的都已經在讀大學。」還沒等我開口，婆婆接著講起她的子子孫孫。
「可是妳看起來很年輕耶，最大的孫都讀大學了，這樣很有福氣喔！」這些就是常年與長輩打交道的眉角，至少要讓婆婆聊些開心的事情！
「有什麼福氣？眼睛都壞了了。」婆婆依然帶著負面情緒。
「所以妳才會來手術呀，而且白內障手術很成功，妳現在應該看很清楚啦！」想讓婆婆開心點。
▲老婆婆因為白內障來動手術。（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很清楚是還好啦，可以看東西就好。」婆婆邊說邊露出無奈的笑容。
「婆婆妳是用健保還是自費？」感覺婆婆效果沒有顯著。
「我用健保丟賀啦。」婆婆邊揮著手。
「有的時候，人老了就該對自己好一點，不然辛苦大半輩子，為誰辛苦為誰忙碌，到了晚年還不能圖個清福嗎？」一口氣把話都說出口了。
婆婆的情況比較適合做自費的「黃色非球面人工水晶體」，可以過濾藍光、紫外線、預防黃斑部病變，也可以有效改善眩光，使光線柔和，提升光源過強時的視覺品質，費用落在3萬左右。以三個子女而言，互相分擔應該還不為過吧？當然這些是我沒說出口的話，畢竟手術也已經結束。
「沒關係啦，還能看就好，不要失明，失明就會給年輕人麻煩，我都70幾了，可能再過幾年也不在了，不用花那麼貴的費用。」語畢，婆婆持續望著大門口。
當我想繼續回應時，大門被推開了，是一位大約45歲上下的中年人。
「媽，妳怎麼坐在門口這邊？」原來是婆婆的兒子。我向他投以微笑，可是他的眼神中沒有善意。
「我在等你呀！」婆婆緩緩站起身子。
「藥拿了嗎？」兒子杵在門口問。
「啊，我忘記了……」婆婆想轉身走向領藥處。
「妳坐在門口旁，當然聽不到藥師叫號碼啊！」兒子氣沖沖地走向藥局領藥。
我坐在原處幫不上忙，看著兒子三步併兩步地催著婆婆出診所到上車。
▲老婆婆獨自坐在門邊等兒子。（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exels）
正當我還在思考婆婆的處境時，第二位婆婆杵著拐杖也坐在了我身旁，這位婆婆滿頭白髮，雖然感覺年紀很大，但是穿著很整潔，身體看起來也很硬朗。
「婆婆妳好，雨這麼大，妳怎麼一個人呀？」我依然用著破爛台語說了第二次台詞。
「小姐，妳可以帶我去隔壁的李XX律師事務所嗎？」婆婆開口請求協助。
「隔壁有律師事務所嗎？隔壁不是銀行嗎？」我順勢提出了我的疑惑。（怎麼會知道就這樣踩到婆婆的地雷……）
「隔壁有律師事務所妳會不知道？妳怎麼那麼笨！趕快帶我過去。」婆婆忽然用命令的口氣對我說話。
「………」我被突如其來的語氣嚇到了。
「還不趕快起來扶我過去，動作架憨慢！」婆婆按耐不住的說。
「我……我……啊！外面大雨還在下，妳先坐會兒等雨小再過去啦！」說完，我立刻起身回到工作崗位，留下一臉茫然的超硬朗婆婆。
嗨！我是眼球362秘書，不要指責我沒有禮貌啦，因為不是每款長輩都很和藹可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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