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宴平樂，曾經在保險公司當了兩年的業務員。業務員因為沒有領底薪，所以很多時候為了業績需要做很多事情，基本上只要不是殺人放火，主管都建議我們勇於嘗試。
保險業有一句話，就算是用騙的、用拐的，能騙到的業績就是業績，因為保險不能算是消費，總有一天，他繳的這些錢，還是會回到他身上，就算不是回到他身上，也會回到他的受益人身上。
所以儘管當下他很不爽，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你的用心良苦。
主管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覺得他在講幹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師兄張城，卻被主管的幹話唬得一愣一愣。
所謂大師兄的意思就是說，在我們這一行，只有主管職以上才有桌子，主管職以下的業務員代表，只能共用通訊處的一張辦公桌。
公司是說，業務代表就是要在外面努力跑客戶，等到成熟一點了才可以有座位。因此在公區待越久的業務代表，就會被尊稱為大師兄。
這個稱號是表面上聽起來是尊重，但是其實有種反諷的意味，因此誰也不想當上公司的大師兄。
為了提升業績，張城不知道哪裡弄來的法子，在當了一年的大師兄之後，業績有一天突然蒸蒸日上，就好像尾巴被點了火的公牛，公司白板上的業績漲勢驚人。
眼見張城晉升有望，主管們讓我們這些小業代紛紛去跟張城請益。
張城平時就跟我蠻好的，所以有一天，他挑了一個僻靜的咖啡館，陽光和徐的午後，從西裝內袋裡，拿出一個折成滾筒狀的紅包袋，紅包袋外面用朱砂線綁起來，然後放在我面前。
「我的業績能好，是我女朋友幫的忙啦。」我愣愣地看著桌上的紅包袋，呆頭呆腦的看著張城。
張城把紅包上的硃砂線解開，然後將紅包袋推到我面前，我看到紅包袋上有一小行毛筆字，寫著某人的生辰。看到張城那認真的眼神，我似乎懂了。在保險業有個傳說，有些時候自己的力量有所不足，可以借助外在力量幫忙。
▲大師兄的業績突飛猛進，秘訣就是他撿了路上的紅包。（示意圖／記者晏筱珺攝）
傍晚，我搭張城的車回家。對於他淡定的把「女朋友」收進口袋的動作，我久久無法言語。看著車窗外的景象快速劃過，導航的聲音在沉悶的車廂中響起，精準的播報著位置。最後，我們的車停下來。
張城跟我說：「不好意思，這邊可能要請你自己搭車回去，我女朋友不太高興我把祂的生辰給你看。」
話說完，張城轉頭看了空蕩蕩的後座一眼。我幾乎是落荒而逃的下了車，結果抬頭一看。張城的車，停在一個很新的墳墓前面。墓碑上的名字，是個女孩。
導航傳來聲音：「您已到達目的地、您已到達目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