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港除了沿海有很多魚塭外,往內還有一大片的農田,在還沒有什麼路燈的那個年代,鄉下農民通常在太陽下山之後便回家休息,外頭基本上不會有什麼人。
在醫療和科學尚未普及的當時,遇到不能靠「人」解決的事情,往往都會依賴信仰的力量。長輩都會告誡孩子,天黑後不要在外逗留,以免遇到壞人或是怪力亂神的東西,俗稱魔神仔,甚至到今日都還會聽說,晚上會有吸毒犯躲在田裡交易。
(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akutaso)
回到事發那晚,年輕的姑媽剛巡完魚塭,一個人騎著摩托車在回家的路上。盛夏夜裡,四下無人,除了車燈和排氣聲,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連月亮和星星都沒有。
因為路面又是泥土又是碎石頭,還有牛大便,只能慢慢騎,車頭燈照亮前方不遠的石子路,沿路兩旁有一排排的防風林,以及無人整理的樹林散布在田野間,裡面還有幾座壟起的荒墳。
每當燈光掃過樹林,天空之下只有她一個人,林子裡雜亂的樹枝有如鬼影幢幢,像無數隻手從黑暗中鋪天蓋地襲來,但姑媽是個鐵齒的人,什麼事都嚇不倒她。
途中她把車燈轉成遠光燈,心想這樣可以把路照得遠一點,比較安全。騎著騎著,一路上沒有蟲鳴,沒有蛙叫,她發現遠方的樹梢上,怎麼有一個像人一樣白色的東西,在上面飄阿飄著,整個形體看來似有若無。
好奇心驅使下,她越騎越近、越騎越近,接著把車燈直接轉向,那個白影的方向,沒想到這一照,那東西竟然消失不見,姑媽覺得奇怪,還把車子停下仔細端詳,發現沒東西便騎走了,結果隔天就開始發高燒。
(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akutaso)
去看醫生也找不出原因,阿嬤還把自己種的仙人掌搗碎成汁讓姑媽喝,但燒還是退不下來,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快一個禮拜,後來真的沒辦法,在廳前擲筊問神明,才知道原來是那天晚上姑媽,沒事用車燈照人家,讓魔神仔覺得受到冒犯,而在她身上作亂,最後才請法師作法,燒香燒金紙跟人家道歉後,姑媽的病才好轉。
因為這樣,姑媽就被阿公臭罵了一頓:「晚上騎車,還一個女生,看到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都不要理祂,裝沒看見,趕快離開就好,妳居然還白目,用車燈照人家,鐵齒跟不尊重是兩回事,要是再有下次,妳自己想辦法啦!」
聽著爸爸轉述這段事件,我追問到:「所以那個白影到底是什麼?」爸爸回我說:「那是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
鄉野間這麼多傳說故事,不在妖言惑眾,意在告訴人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算自己看不到或感應不到,互相尊重才是陰陽兩界的相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