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第一次認識朋友佩珊(化名),是在參加文學營的時候。
她的個性很文靜,但在向我們分享文學知識的時候卻判若兩人,馬上變得侃侃而談,整個人自信起來。後來營隊結束,我們交換了聯絡方式,也用臉書訊息聊著對閱讀的一些看法,我忽然發現她每次更換大頭貼,都是放跟家人的合照。
「妳們家感情很好耶!」我對她這麼說,卻換來她的已讀。漸漸熟識後,她才向我分享她的家庭生活,簡直宛如驚悚小說……
令人窒息的愛
佩珊的父母很愛她,是對寵物的那種愛。她有好多好多小說、風格各異的新款服飾、零用錢更是相當充裕。但溺愛的另一面,是極端的控制欲。
就拿佩珊出門的「規範」來說好了,不管任何「人、事、時、地、物」都必須報備,去哪、跟誰、為什麼去、去做什麼、幾點回來等等,父母都會問到底,並且詳細規定到「連回家的路上,有幾個紅綠燈,這些時間都會被算清楚」,晚一分鐘也不行。
除此之外,她的興趣、喜好、穿著都被父母嚴格限制,衣服露肩露大腿絕對NG,彈吉他、練舞太叛逆,只能畫畫、看小說跟慢跑;各種帳號家長都要知道密碼,以防佩珊「偷偷做壞事」。連睡覺、洗澡也不能鎖門,因為家長怕她出意外,若昏倒了才能進去救!
各種磨練,把她培養成戲精
佩珊只有到學校或營隊才能喘口氣,我們習以為常的生活,對她來說是難得的放縱。也因為父母嚴格的教養方式,她的個性十分壓抑又拘謹,只有跟她很熟的朋友,才能聽到她的笑聲。
從小到大一路走來,佩珊已經練就一身演技。在家講話要打草稿,聊天的話題要選,幾點要做什麼都已全盤規劃,為避免父母起疑心,說謊也是必須的。在父母面前當個文靜的大家閨秀,是父母捧在手心、呵護至極的公主。但是出門後,離開父母,這位公主才能放鬆地大口呼吸,享受稍縱即逝的自由。
想到回家,總是失眠
經過幾番溝通,佩珊已經搬出家裡,到外面自己工作租屋了。但父母仍與她約法三章,要她每個週末都必須回家過夜。臨近週末,我們都很開心即將放假,但卻是佩珊必須回家的日子。她總會陷入很嚴重的恐慌及憂鬱,只能拼命找事情轉移注意力。
我想,她只有躲到書裡的世界,才能暫時感受到自由吧。